元慧也沒有落單,就在敬安當家的這個傍晚,理王世子唐誦興衝衝跑來:“哎,慧姐,哎,你總算不同她玩了,你難得上學也帶上她,害得我沒法同你說話。”
元慧白眼兒他:“我天天都在上學,你才是難得上學。”
“你這個逃學大王還敢說自己天天上學,”唐誦笑得前仰後合:“我是汪氏家學上幾天,官學裡上幾天,如果父親認為我應該單獨聽自家先生講課,我就得去他書房。就這,我也知道你是京裡出名的逃學大王,先生們都不敢管你。”
他擠眉弄眼湊過來:“明兒跟我去官學好嗎?官學裡夫子最迂腐,你把他們難上一難,他們就不敢告我狀,我這個月都挨了父親三回手板兒,去嗎?你女婿也在官學裡,你套車帶你女婿上學不好嗎?好好的非要帶上那個討厭大王。”
“敬安才不是討厭大王......”元慧又笑了:“對喲,她最近是討厭大王,”把手裡捏的一塊陶土給唐誦:“那你來陪我玩吧,我要捏個泥人兒。”
唐誦拿泥在手,樂道:“你要燒碗碟嗎?我從沒有玩過,這個新鮮。”
“是姐丈說泥巴臟,讓我玩陶土,那裡有個窯,我們可以燒出成品。”元慧小手點點,目光順著過去,就見到一行人飛快跑來,放下一個小胖子,憲王世孫唐清撇著臉兒,胖臉兒上委屈莫明,抽抽泣泣地道:“你吃了我的糖,也不找我玩,我又給你帶糖,你以後彆跟討厭大王玩,哇......”他放聲大哭。
哭聲引出另一長串子人,保國郡王世子唐彙被奶娘抱來,也淚眼汪汪質問元慧:“為什麼不同我玩,偏偏喜歡我不喜歡的討厭大王?”
“慧姐姨媽,為什麼不同我們玩,卻陪彆人?”三家郡王府上的小縣主也到來。
他們甚至把元慧和敬安絕交的原因也弄清楚,一位小縣主舉高自己的小荷包:“我也給你錢,我也有錢。”
一隻手捏陶土,一隻手舉著糖的唐清、唐彙恍然大悟:“我也有錢,我也給你錢。”
唐誦和元慧同年,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掩麵竊笑看著元慧揮小手:“誰給我錢,就絕交。要玩,還是給錢?”
“玩!”小小子小姑娘們的熱情投進陶土裡。
他們燒了很多的東西,有九成不能用,餘下的一成沒有一個是正經的東西,左高右低的茶碗,肚子上破一個洞,秋風穿過來穿過去,水是肯定裝不進去;泥人兒麵目全非,手臂和身體化為一體也就算了,燒出來的成品有一隻清晰的手從肩膀向上,孤零零的望天。
“哈哈哈......”最後隻能換來一堆笑聲。
這一天大家和元慧的交情好到極點,於是,決定陪元慧上學去,因為元慧在眾多的質問之下,不得不解釋一句,敬安要上學,她也要上學,所以天天坐車接敬安。
“我們也會上學,我們和你上學去。”
第二天一早,還想逃學幾天的元慧被一輛輛接她的車擠兌的隻能上學,她的車在學堂外停下,後麵又停下五輛車,汪氏家學的同學大笑一場,慧姐帶著五個小毛頭。
六歲的憲王世孫唐清,六歲的保國郡王世子唐彙、五歲的寧國郡王府東陽縣主、五歲的靖國郡王府長河縣主、四歲的錦國郡王府永益縣主。
先生們在上麵講課,能聽到女孩子讀書的那間房裡,吃奶、走動、摔倒、摔書、喝茶等各種聲音,第二天慧姐隻能繼續逃學,帶著小小子們小縣主們在家裡玩耍。
看上去元慧頗受親戚們追捧,距離她的姐姐元秀受到追捧時,早了好幾天。
秋陽結束後的陰天,天空像烏龍翻滾卷卷暗沉,大白天的房裡也要點燈才成,元秀照例伏案理家務,當天的家務駕輕就熟,一般頭天晚上安排好,第二天一早檢查一遍,沒有突發事件幾乎不做更改,當天的家務可以放下來。
管事的不回話的時候,她還是翻看曆年的賬本子,從裡麵總結出各種各樣的經驗,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黃英進來回話:“錦國郡王妃來見夫人。”
郡王們是皇帝唐澤的同父兄弟,是雲展的表兄弟,郡王妃是元秀的妯娌。
元秀忙說請,看看身上的衣裳,大紅纏枝金絲緞麵兒薄襖,豆綠盤金百幅裙,三枚白玉簪,一掛珍珠流蘇,招待熟人不成問題,但是忙於家務和妯娌們其實不熟,這樣見麵會不會被挑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