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側妃就踩在每個人都會有的善良之上,一步一步發展到敢對永益小縣主動手,直到此時丁氏冬天裡讓娘家長輩進京,逼著他們向自己行大禮,丁氏也不太像正常思維,她還有一種方式,可以和長輩們坐下來好好的說,說不通再擺威風。不過知道內情的人總會向她同情,丁氏和金側妃相比起來總算情有可原。
唱禮的人收到丁氏眼神,含笑再唱:“賜親家老爺親家太太平身!”
四個人走出來扶起丁氏爹娘。
唱禮道:“賜座!”丁氏爹娘坐下,雙眼迷怔的左右看著,仿佛丟了多年失散的心頭寶,而在這裡可以找的回來。
這個朝代的男人從整體上來說,應該比這個朝代的女人懂得多,一道出嫁前的閨門、出嫁後的大門,束縛住女人的腿腳,也因而束縛住思緒和見聞。
作為祖父的丁海愈發心如明鏡,丁氏報仇來了。
現在也沒功夫想好些年丁氏沒理會,為什麼偏偏今年計較起來,丁海也開始戰戰兢兢,他現在丁氏的地盤上,“郡王”這兩個字是皇家的一分子。
“哈哈哈......”丁氏的娘大發狂笑,癲狂的手指著公婆問:“公公啊,婆婆啊,原來我坐著,你們卻跪著,哈哈哈哈,”又問左氏:“弟妹,往年你回家裡來,不是說祖宗麵前燈擦得不亮,就是說香堂裡地麵有灰塵,變著法子讓我跪上一時,說怕祖宗生氣得跪著擦燈,說跪下掃香堂虔誠,說什麼你常年不在家,祖宗眼裡熟悉的是我,所以還是我做活。哈哈哈......原來也有你跪著,我坐著的時候!”
丁氏的爹在妻子癲狂聲裡淚如雨下。
丁氏的憤怒不能複加,她抱著手爐步步有聲來到祖父母麵前,丁海驚恐的看著孫女兒越來越近,叩頭如搗蒜:“郡王妃饒命,饒命啊!”
丁王氏在丈夫求饒聲喊出時,也徹底明白處境,癱軟在地。
丁氏蹲下身子和猶不肯服輸的左氏對上,輕聲細語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沒有你就沒有我?笑死人了!要不要把當年你為什麼給我富貴重新理一遍,你女兒裝病時的醫生現在我手裡,我讓他寫下供詞畫押也在我手裡。你女兒也嫁了人,你特意選的大族,可你忘記你是怎麼欺負的妯娌,出嫁時婆家是大族你當時光彩極了,還是沒有想到大族裡妯娌多,據我知道的你女兒現在過的也不好,時常被妯娌們欺負,不是公婆偏心的那個。我是怎麼知道的?我是郡王妃,我手裡有富貴,我想知道這些易如反掌!”
輕噙寒笑:“我二叔的官職高是嗎,把當年的事情揭開來,隻怕我還是郡王妃不倒,因為我有了身孕!欺君之罪二叔擔得起嗎?”
左氏也軟倒在地。
丁氏走向父母親,一家人抱在一起淚流不止,丁氏哽咽道:“我有了,我留父母親照顧我,從此以後咱們再也不看任何人的臉色,不受任何人氣!”
半個時辰後,京門外的官道上,兩輛馬車停下,車旁有人打開車簾,露出裡麵丁海和丁王氏灰敗麵容。
把兩個包袱放下,解開一半露出金銀,開車簾的人道:“郡王妃說長輩們進京一場,這千兩黃白物回家花用,郡王妃派人護著長輩們到家,一路上問醫求藥也隻找他們。以後有空,和和氣氣的常來吧。”
後麵那輛車簾也打開,左氏麵無血色直不起腰。
送一個打開的包袱給她:“郡王妃說當年富貴贈金百兩,有些舊事沉塘最好,否則就隻能人沉塘。”
也是有人護著左氏安然無身到家,至於她到家後嚇不嚇病,丁氏就管不到。
郡王府裡,丁氏的爹娘恢複正常,向女兒噓寒問暖之後,又讓永益來見。
丁氏含笑:“我安胎尚且精力不足,接來爹娘為的就是身邊多可靠的人,你們來了先顧我吧,永益在可靠的親戚家裡,爹娘應該聽說過大儀大長公主的名聲,”
“是當年安國定國的公主?”丁氏的爹道。
“正是她,姑母是安國定國的人,從來不弄閒氣,去年娶了一個媳婦元氏為人也好,永益如今在她家裡,爹娘要見會見到的,今天先說我的事情。”
她的爹娘稱是。
一家三人四目相對,丁氏換了正式稱呼,伸出左手握住爹:“父親。”又伸出右手握住娘:“母親。”
她輕籲長氣:“從此以後你們跟著我住,祖父母處有贈金銀,讓他們多添些侍候的人也罷。”
丁氏覺得暢快極了。
而這一天,又有一個當事人覺得暢快,新集的鄭家也有一個丁氏,鄭丁氏大年初二不走娘家,她就住在娘家,準備盤子碗中午吃年酒,就聽到院門響。
鄭掌櫃的勉強趕在過年前到家,說他半年多不在家,往南邊給慧姐留根辦貨去了,送到京裡慧姐喜歡,鄭丁氏這個年不讓鄭掌櫃的勞作,開個門也舍不得。
夥計們回家去了,鄭丁氏自己來開門,一看來人轉身就抱門閂,來的人比她還害怕,母子兩個後退數步,小聲道:“我們,我們來拜年。”
看著長根母子的阿諛相,鄭丁氏腦海裡迸出一句,讀書果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