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侯剛要說話,有人回話世子爺和大奶奶吵起來,大奶奶哭著回去,南陽侯眉頭深皺:“要我說,按舊例也就是一碗壽麵,做件衣裳,得個玩意兒,何必多想。家裡擺著聖旨,一個不小心的就越過英哥,這是欺君之罪。夫人,你明天把這幾句話對馮氏說說。”
南陽侯夫人歎氣:“也隻能這樣。”又煩躁上來:“居然還要我說,她自己不懂嗎!”
貴生的生日最後就和父親、祖父一樣,一碗壽麵,新衣裳,得了一個新玩意兒過去,馮氏要出口悶氣,一咬牙拿出一百兩銀子在廟裡點長明燈,結果那天英國郡王妃為求子點海燈,京裡各處廟宇尼痷都點燈,滿缸的香油點起來,貴生的燈火被壓下去。
馮氏膈應的不行,更想不到請祁氏來吃杯酒,她還怕燕燕笑話呢。
燕燕算著日子在店鋪裡等著,一直不見請帖和來請的人,隻能向章媽媽笑道:“也罷,我把禮物收起來,她眼裡就沒有我,幾時有我,我幾時再給。”
章媽媽笑著答應,等到燕燕往店堂二樓料理店鋪事情,對燕燕奶娘抱怨道:“這樣也好,以我看呐,英哥的福氣她也沾不起。”
燕燕奶娘也抱怨幾句眼裡沒人的話。
店鋪裡忙忙碌碌,馮氏不是主要人物,話說完,也就丟下。
九月裡,喜訊到來,賀寧去見元秀說話,回來時,拿著一封書信,喜氣洋洋,祁尋富祁均問道:“東家,好事兒?”
賀寧開懷大笑:“好事兒!兩個倒數第一的要進京來。”說完,往後院去,祁尋富祁均相對納悶,什麼是兩個倒數第一?
就聽到後院裡歡騰起來,祁尋富道:“客人不多,你去聽聽。”祁均就往後院,見賀寧比劃著樂:“兩個,少一個都不對。新集學裡當年萬年老二,如今在嶽家容貌倒數第一,武藝倒數第一,哈哈哈......”
賀寧捧腹笑倒在地上,好在地麵每日擦的乾淨。
祁均回到店堂:“越哥要回京來。”店堂裡也是大喜。
雲展本想讓祁越進京成親,可是平西郡王妃有孕產子,她不能進京,也不能答應女兒成親她不在,擂台上打的是真功夫,擂台下談的是真條件,雲展退讓,讓祁越在西北成親,第二年夫妻往京裡進見,也好讓元秀看看祁越夫妻。
燕燕和綠竹也同時見到。
定的日期也巧,九月奏章進京,日子定在十一月裡,正是欒英抓周的前幾天。
南陽侯從朝堂上就能聽到,愈發的認定欒英前程無量。
於是,九月裡,南陽侯府忙活起來,欒英抓周肯定回家來,那麼與縣主夫妻同行的平西郡王世子和縣主夫妻必然登門。
先粉刷府第,一年裡的以東邊園子和正廳為主的雕梁畫棟終於擴散到全家,西邊園子的煥然一新裡,馮氏再次惶然無措。
貴生,就真的不是貴生了嗎?
店鋪也收拾房間,說不定祁越會在店鋪留宿,但是房間收拾好後,先進京的卻是甄氏。
元二奶奶甄氏陪公公和小叔過完中秋後,元老太爺命她進京:“難為你守家好幾年,如今我回來,老三要在新集學裡教書,把性情重頭學起,我父子看家,你進京和老二團聚,母女團聚吧。”
甄氏問問家裡這幾年來了不少老人們,難道公公不帶他們拜見公主?
元老太爺道:“病的病,弱的弱,讓他們養上兩年,能多喝公主的好貢酒,我再進京去。到時候若還需要你,我寫信讓你回來。”
甄氏感激不儘,把家務交待給元運,叩彆公公後,坐船進京。
元秀等人接住她,自然是今天請,明天請,敬安一定要請,錦城郡王府知道後,丁氏也專門下個請帖,又要陪公主說話,半個月過去,甄氏才有功夫整理女兒東西。
元連陪著她:“看吧,我粗略的算過,百萬是有的。”
甄氏不奇怪,家裡這幾年為燕燕店鋪和肅王府備貨,每家都可稱富的流油,元慧的首飾過百萬在她預料之中。
甄氏道:“錦城郡王府實在是太舍得了,其實慧姐不陪永益縣主,她要少一個小玩伴。”
錦城郡王府對元秀姐妹的重視,導致敬安郡主的跟風,就這樣,元慧收到的首飾不能和姐姐相比,也過了百萬這個數目。
三年一科,今年又有秋闈,甄氏對元連道:“留根明年殿試,就有十五歲,親家對我說,中與不中的,想讓慧姐和留根成親。”
元連說好:“年紀到了就成親吧,在一起也方便。”
元慧的話說完,夫妻這才有空對視,甄氏看元連,華貴的衣著襯得丈夫儼然貴公子,而元連看甄氏,幾年裡妻子支撐門戶,元連有感激。
夫妻後退一步,元連作揖,甄氏下拜:“幾年間,辛苦你了。”
“母親母親,敬安又要請你吃飯。”元慧蹦蹦跳跳的進來,在這個朝代十四歲成親的人比比皆是,十五歲可以算大姑娘,慧姐與鄭留根同年。她明眸皚齒,秀麗無雙,唯一不改的就是活潑愛動的氣勢。
甄氏握住女兒手感慨她長的快,當年,頭回進京九歲,死乞白賴也要上姐姐喜船,再回來住上半年,甄氏明白女兒並不添亂,乖乖的打發她進京,這中間母女就團聚那麼半年,失去的歲月數著不少,但是見到元慧長大,氣色好一切好,甄氏覺得也值。
甄氏道:“請郡主改天可好?南陽侯府知道我來了,下了張請帖,論理,燕燕和彆人同一個丈夫,我應該趕緊的過去,免得被燕燕婆家挑眼,可我沒弄明白燕燕如今在婆家是個什麼地位,我去吃酒,應該擺什麼樣的姿態,我就裝著今天去肅王府,明天去公主那裡,先沒去。如今我弄明白了,清河侯府倒還是和那年提親一樣,沒什麼可顧忌的,馮氏已是剪斷翅膀的雞,唉,我隻想想她生的那個小子,托生在她肚子裡,娘又糊塗,隻好被英哥比下去,全然的被娘拖累。”
說著話,見元慧又換了一件衣裳,甄氏進房前,剛和女兒從元秀房裡說話回來,慧姐剛才粉色衣裳配寶石,現在是黃色宮衣配珊瑚,甄氏覺得手有點癢,她的習慣讓她覺得可惜。
知母莫若女,元慧往後跳上一步,警惕的笑道:“母親,我若不換衣裳,這些衣裳明年婷姐穿不了。”
元連忍俊不禁。
甄氏白眼女兒:“那你不能讓姐姐少做幾件嗎?”
元連幫女兒說話:“秀姐已然做的少,如今固定是公主府上、肅王府、錦城郡王府和燕燕店鋪裡在做。”
甄氏歎氣:“好吧,你穿怪可惜的,你沾姐姐光沾成這模樣,又實在可恨。”
又道:“二爺今天在家,慧姐也在,你們陪我去南陽侯府。越哥衣錦回來,英哥要抓周,我雖不想去吃酒,卻得看看他家收拾如何,能幫把手兒,就幫一把。”
一家三人出門來,見到角門外麵一排馬車,乍一看十輛不止,甄氏的手又有些癢。
敬安姐弟、永益姐弟和婷姐及時跳下馬車,簇擁甄氏上車,和元慧一起擠上來。
幸好這車大,否則擠不下這許多人。
後麵空車也得跟著,這是預備著幾時使用幾時有,還有侍候人的馬車,一長排的出街口。
甄氏看著眼前寶石亂晃,衣服上金絲銀絲也亂晃,油然生出一人給一頓教訓的想法。
老百姓出身的甄氏來看,實在奢侈,個個奢侈。而元家這幾年雖富了,甄氏也不鋪張浪費的過日子。自從招待過憲王妃等人一行,有幾年沒有看到奢侈到驚人的情景。
她讓馬車先去燕燕店鋪,叫出綠竹,吩咐她們以後不要給慧姐做許多衣裳,綠竹笑回:“不做,誰穿著在諸王府郡王府走動呢?慧姐穿上,婷姐穿上,王妃世子妃們看到,就願意買上一些。嬸娘你也知道,她們一買就不少。還有京裡其它的世家們,比如大學士府第,每家全族都有些小姑娘,和慧姐一起上學認識這幾年,慧姐婷姐穿的衣裳,但凡她們置辦的起,就會讓家裡置辦一件。而家裡也各自有女眷,往我們店裡看看,或是我們送貨上門,說聲慧姐的知己,願意讓價錢,就多買幾件衣料。”
甄氏啞口無言,暗說是這樣的道理,原來是自己見識淺了。
馬車往南陽侯府去,元慧得了意:“母親,婷姐所以也有許多新衣裳,衛王府年年又給她做新衣,如果我的新衣再不穿些,全給婷姐,她會辛苦。”
婷姐點頭:“就是這樣。做出新衣裳來,母親抱怨我到處哄衣裳。昨天又說我穿的不勤快,這天冷了,好穿小襖子,我春秋的衣裳明年又要小上一些,有些不能穿了。這又怪上我。”
這個朝代的衣裳都可以做的寬大,可是拔個頭兒年紀長的快,而且這些人家都豪富,給小姑娘們做衣裳大多合身,是一季一次性的衣裳。
敬安等嘻嘻的笑。
甄氏閉緊嘴巴,好吧,她說她錯,她不說了。
馬車到南陽侯府,鄭留根已經在這裡,和南陽侯夫妻迎出來,還有一個人,婷姐的未婚夫婿傅其也在這裡,他伴著鄭留根而來。
自從英哥出生,庇護燕燕的護國公府顯山露水,鄭留根和元連翁婿固定前來南陽侯府。
元連一個月來一回,鄭留根一個月來兩回,傅其就問:“為什麼總去?”
鄭留根道:“我新集的姑娘嫁到他家裡受委屈,終於伸腰,這個勢頭要穩著。而我又怕雲世子喜愛英哥,南陽侯府驕傲過度。可怎麼辦?他家總是燕燕姐姐的婆家,我不許他家翹尾巴,免得在公事上獲罪。我嶽父去,也是這樣道理。”
傅其道:“哦哦,原來不是多給體麵,是彈壓?”
“正是,而我會辦的公事不多,我在學呢,你不是也是?你我讀書都用功,遲早會做官,如果治下有這樣的人,祖宗功勳子孫無能,該如何彈壓呢?我抓住他家好好學學。”
傅其笑道:“請你一頓飯,你帶上我吧,我也要去。”
兩個明年再次下殿試的小秀才今天也在。
幾年前甄氏進京,匆忙接走女兒,那時祁東祁西不認親家,甄氏沒有理由和南陽侯府走動,南陽侯府還不知道元二奶奶何許人也,更沒有理由親近。
自從有胖英哥,一切都在改變中,祁家認下親家,章媽媽也對燕燕的知己和親戚更有了解,甄氏進京當天,元秀為她接風,燕燕綠竹賀寧都在,章媽媽想當然也在,甄氏還誇老媽媽守著英哥,一定帶的儘心,章媽媽趕緊讓柴枝告訴南陽侯夫人,寫張請帖送到店鋪,由燕燕轉呈。
賓主坐下,幾句話一過,南陽侯夫妻聽得出甄氏是個厲害人物,她說話帶著精明。南陽侯夫人暗道,果然祁氏不與馮氏爭,否則馮氏早幾年就沒光彩。
甄氏不但這幾年總攬著幾家的生意是厲害人物,早些年,元財姑拐騙舒澤的那晚,甄氏趕到土地廟,就一個目的,一對男女趕緊成親,非成親不可,隻有成親才是最好的掩蓋,至於男的叫屈,甄氏才不管。
娶誰不是娶?
財姑又是自家的親戚,不美若天仙也不醜,兩家都種地,門戶相當。
現如今財姑生下大胖兒子,甄氏覺得自己當時做的再對不過,送你舒家大孫子呢。
甄氏則看出南陽侯夫妻的窩囊勁頭。
男的帶著世故的那種圓滑,女的俯就自己。
甄氏想到祁東罵的一句話,“不過是個敗落世家而已”,甄氏親眼見到,也這樣認為。
把英哥抓周那天會用的地方和已經準備好的器具看一遍,甄氏親口證實祁越回京後,會往南陽侯府裡來。
當晚,清河侯收到這個消息,這位操心的侯爺落下心裡石頭,他挺怕祁越記恨馮氏的事情,而不往南陽侯府裡來,因為祁越往店鋪裡看英哥就可以。
清河侯以前是欣賞祁越,現在是佩服祁越,難怪當初留他在京裡,他不答應,敢情人家誌向遠大。
不是什麼人都敢向平西郡王府求親,何況祁越還是個文官。
清河侯身在吏部,也不知道侍郎朱懷去過西北,對於祁越入贅成功的內幕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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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就寫出一個萬更,23點了,仔覺得不太舒服,收手睡覺是識趣。
聊聊這書吧,這兩年我遇到的麻煩事多,精力不濟。有段時間我沒有寫,也沒見身體有多好。不寫呢,感覺生活少了啥。當然,收入也少了。
寫呢,精力跟不上。
去年,我想過多回,我寫就是最大的進步,對自己負責任,把我想到的故事寫出來,這就成了。
堅持著,說不定哪天就會好轉。
今年雜事結束,仔會多些精力,但是均勻分配。以前一萬五寫一年多,應該有一年多吧,反正時間不短。萬更數年是家常便飯。現在想想佩服自己。
當然,養身體放在第一位,隻有好身體才能寫的好,寫的多。
元旦快樂,疫情早退。
一直在前進,從沒有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