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前,工作人員給每個人的防護服都寫上了名字,方便觀眾辨認。
按照節目組預想,為了防止摔倒,一個嘉賓派一個工作人員牽著,兩兩成對各自引導到相應的地方。
其他人都好好的,唯獨除了任欽鳴。
工作人員才剛把自己的手握上去,就被任欽鳴甩開。
他體諒任欽鳴膽小,看不見東西可能有點神經過敏,又握了一次,然後又被甩開。
“?”
同樣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直接問號,冒雨湊到任欽鳴耳邊:“任老師,我得帶你和阮老師去起始地點!”
探視窗貼著膠布的任欽鳴頓住,似乎消化了一下他說了什麼,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明明知道了,工作人員也還是沒能碰到他的手!
甚至這次才剛沾上去,就被任欽鳴迅雷不及掩耳再次條件反射甩開。
“……”
任欽鳴自己也被自己被搞無語了。
工作人員耐著性子:“任老師?”
任欽鳴不自然咳嗽,沉悶發緊的聲音透過被安裝在防護服裡的擴音器傳出來:“……我有點緊張,你再來吧。”
但工作人員心想他再來他就是傻子,索性抓住旁邊阮頌的手一把塞給任欽鳴。
然後果不其然,任欽鳴這回握住不僅沒扔,還在僅僅兩秒過後便精準叫出了手心人的名字:“頌哥?”
工作人員:“…………”
儘管節目做到這份上,任欽鳴對阮頌有多誇張全國人民都已經知道,但他還是有被這個慘烈的對比傷到,當場負氣扭身往開處走了幾步。
【哈哈哈哈哈哈小哥慪氣】
【我們土狗真的絕了,隔著防護服都能把阮老師的手認出來hhhhh】
【工作人員小哥:你要是隻想牽阮老師,可以從一開始就直接跟我說,紅臉生氣.jpg】
等到七人各自被引導到地點,已經是十多分鐘以後。
大家以為節目組至少會幫他們把探視窗上的膠布條撕了,結果並沒有。
工作人員一把他們丟到地方,立刻“嘎啦嘎啦”將眾人身後的鐵門關好,用鎖鏈鎖起來。
笨重生鏽的鏈條和鐵門摩擦,聲音很刺耳。
任欽鳴胸腔裡的一顆心簡直像被某隻手攥著,渾身難受。
醫院裡一個攝影師沒留,直播間被分成四個小方格的畫麵裡皆是一片黑暗。
於是首先眾人麵臨的第一關,就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互相摸索著將對方探視窗上的膠布條撕了。
好在是工作人員貼的時候沒做的太絕,膠布左側起始端的位置,都對折留了個方便突破的“把手”。
謝嶺烯作為第一個被引導到位的,理所當然也第一個自己為自己撕下布條。
接下來依次是秦斯嘉、鄭青、任欽鳴、阮頌……所有人都在看清眼前場景時發出了不同程度的驚呼。
與此同時,節目組安置在廢棄醫院各處的攝像頭也通通啟動。
隨著嘉賓的動作,彈幕通過小方格就像是用上帝視角看監控,將每個起始點周圍分彆有什麼看得一清二楚。
秦斯嘉、鄭青、薑淇淇、梁羿四個人還好,隻是兩條長長通往某個大廳,還是什麼科室的長廊甬道。
謝嶺烯則站在大約醫院後門的位置,前麵除了幾個破敗嚴重的長凳,左右手兩邊都是往上的樓梯間,黑漆漆的一團看起來很是陰森。
但要論刺激,還是阮頌、任欽鳴最刺激。
公屏彈幕一看清兩人撕開布條眼前的全景,立刻滿滿當當全是“臥槽”。
任欽鳴幾乎在“重獲光明”的瞬間便倒抽了一口涼氣,拽著阮頌飛快後撤,“哐當”一聲貼到剛剛被工作人員鎖住的鐵門上。
然後窗外風雲變換,鏡頭裡很快再次伸手不見五指。
直播間裡有人來晚了,沒在第一時間看清兩人這邊什麼狀況,隻能對著滿屏的彈幕乾瞪眼好奇。
直到足足好幾秒過後籠罩窗外的烏雲被吹散,屋內重新亮起來。
原來阮頌和任欽鳴的起始點沒有任何過度,開場就是一個靠牆兩邊擺滿了床位的病房室!
床鋪用的是最老式的鐵架木板床,白漆斑駁脫落露出鐵鏽,每一個床位中間還都用高高掛起的白色紗簾隔開。
風雨從玻璃破損的窗框刮進來,靠牆的邊沿濕了一片,牆皮泡發腐爛得厲害,白簾布被攪得四處舞動,連眼前的路都看不全然清楚。
再配合窗外三五不時劃過的閃電,屋內光線時明時暗,活脫脫就是靈異現場,總覺得有什麼要從這層層疊疊飄飛的白簾後麵冒出。
任欽鳴實力演繹什麼叫大氣不敢出。
自己怕就算了,還要把阮頌也扣在手裡,生怕他貿貿然走進去。
但阮頌明顯也有點被這個一上來的強度嚇到,兩人前胸貼著後背,緊靠鐵門一動不動。
彈幕都在公屏上刷“《這不是靜止畫麵》”。
大約五秒沉默過後,阮頌好不容易給自己做足心理建設準備開口,兩人背後的鐵門便忽得開始搖晃。
任欽鳴在聽見鎖鏈叮叮當當敲出的聲音以前,就覺得自己背上被什麼東西碰了下,當場觸電般猛地一聲低吼抱著阮頌彈開。
速度之快,阮頌連發生了什麼都沒反應過來,視野就已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