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信天上能掉餡餅的阮頌現在滿腦子陰謀論,一聽“洗錢”瞬間覺得自己被任欽鳴點醒,昂臉看他:“該不會這錢不乾淨吧?”
任欽鳴常年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早幫他考慮過了:“直接轉讓房子就是怕我們覺得他彆有用心。”
阮頌眨眨眼:“這倒是。”
畢竟再多的錢都可能是虛的,但房子是實實在在的,還是商圈中心的房子,今年九千萬,指不定馬上水漲船高估值破億。
除非是整個a市都癱了,不然這房子就不存在貶值的可能。
沒人能猜出這位爺一口氣放這麼多血,到底是打算用什麼附加條件換。
任欽鳴看阮頌還是心神不寧,湊到他耳邊小聲:“我連著多接幾部戲也能掙到九千萬。”
阮頌睨眼飛了他一個眼刀:“幾部啊?五六部還是七八部?不吃不喝拍上三四年嗎?”
任欽鳴一筆一筆給他算:“還有綜藝、代言、活動光是《合拍19天》為了讓我參加,就給了三千萬。”
阮頌:“?”
阮頌:“他們給了你三千萬???”
小盧早已習以為常:“這些對閆導他們來說不算什麼的,做的紅火的綜藝劇組從來不缺錢。”
阮頌梗住:“……但這不是缺錢不缺錢的問題吧?”
“肯定不會全到欽鳴哥手裡,還得交稅、還得跟公司分成的。”小盧笑笑解釋,“而且這些價格不是咱能決定的,有市場價在明麵上放著,就算我們想少拿也少拿不了,到時候彆人會在背後說我們壞了規矩,斷人財路打他們臉。”
任欽鳴不想多掙,海的是想多掙的。
之前阮頌在電話裡聽見陳嚴說約飯在水榭酒店,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小盧真正把保姆車開到,他才驚覺這裡居然就是之前他被傻逼製片人忽悠到房間的地方。
真是冤家路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短短半個月過去,他的身價已是今非昔比。
候在門口的侍者明顯被特地交代過,一見到他和任欽鳴戴著口罩從保姆車下來,立刻低調恭敬迎上前去。
都不需要兩人額外說什麼,一路安安靜靜領到樓上私密性極好的包廂。
途中,阮頌臉上不顯山水,看不出什麼,但任欽鳴知道他心裡肯定還是緊張。
畢竟是他出來談的第一筆真刀真槍的巨額交易,不是平時隨便跟哪個行業大佬見麵。
阮頌正在心裡給自己悄悄做著深呼吸馬殺雞,便覺臨進門前手心一熱。
任欽鳴輕輕伸手過來捏了一下,無聲衝他眨了兩下眼,像是又在告訴他九千萬不多,讓他不要慌。
沒由來的,隻那一下阮頌發脹的心臟便莫名鎮定下來,終於沉下氣跟在推開包廂的侍者身後進門。
在來的路上,阮頌已經原原本本聽過諸多加之在這位腦袋上的頭銜。
劉老爺子年輕時是那個年代相當難得的高材生,a大一畢業便去劍橋接著進修讀了研,實實在在的高知分子。
早年在國外弄對衝基金起家,積累了雄厚的個人資產,沒多久一看準國內有較為廣闊的投資市場,殺伐果決,立刻放棄高薪回國創業。
投資版塊從互聯網、酒店餐飲、醫藥化工到新能源等等一係列他看好的行業,全都有涉獵。
影視圈看著也就是又一個心血來潮的想法,差不多五年前才剛剛進圈,真正活躍也就是近兩年。
老辣的投資眼光,豐富的生意經驗毋庸置疑。
阮頌已經充分做好虛心求教的思想準備。
結果包廂大門打開,他萬萬沒想到坐在裡麵和陳嚴一起聊天等他們的,居然是個“老熟人”!
劉老爺子還是穿著他中午那身平平無奇的練功服,見到兩人絲毫沒有吝嗇臉上和藹的笑,出乎所有人預料對阮頌道:“這一算,好久沒見了吧。”
陳嚴、任欽鳴:“???”
兩人皆是一愣:“你們認識嗎?”
“也不算認識?”
天知道阮頌一眼看清包廂裡老爺子的臉,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心立刻又開始七上八下,在門口怔怔好半晌張不開嘴說話。
雖然他時常不願意承認,但袁印海帶給他的東西注定無法磨滅。
幾乎他見過的所有上層人士,都是通過袁印海這唯一的一個渠道。
所以他跟這位老爺子的淵源,兜兜轉轉也還是得繞回袁印海的生日宴會。
那時的他毛頭小子一個,正是順風順水年輕氣盛的時候,因為不敢苟同老爺子的投資觀點,直愣愣便頂撞了回去。
要是那個時候就讓他知道老爺子的身份,那就是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隨便質疑人家的業務能力。
現在阮頌隻慶幸當時他們起衝突旁邊沒人看見,他就說怎麼會有人平白無故送他九千萬!
阮頌已經連這次人家找他來,也許是存心想找事的心理建設都做好了。
不料劉老爺子抬手便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笑吟吟招手示意他過去:“一麵之緣,但印象深刻,影響也深遠。”
阮頌真是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難得臊紅了臉:“是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您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劉老爺子卻笑得更樂反駁他:“那我得謝謝你,幸虧你沒識得我這水貨泰山,不然最近幾年我得折不少本錢進去。算起來小頌你還是我在影視圈的指路人,彆人看我不懂行都想宰我,隻有你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