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柳一中走讀生晚上9點放學,住讀生多一節晚自習,10點。
任欽鳴的原生家庭媽媽是西柳人,爸爸是a市人。
他戶口本上的地址雖然在a市,可其實他隻在a市待了相當短的一段時間,讀完小學就跟著回娘家的媽媽轉回了西柳。
倒也沒什麼特彆的原因,隻是因為兩人感情不和想分開了而已。
任欽鳴時常想不通自己這樣專一重情義的人,究竟是怎麼被兩個如此涼薄的人生下來,他們對家庭、對婚姻、對孩子都沒特彆的顧忌,甚至沒人爭奪撫養權。
不立刻離婚,單純困於財產分割,雙方都藏著點不願意走法律程序的“私房錢”。
而任欽鳴的初中是在二中讀的,二中離他家近。
後來他高中轉入一中,同樣因為離家近——他媽媽二婚搬了新家。
隻不過這個“新家”裡不隻有他一個孩子。
他作為年紀更接近成年的那個,沒多久就被趕出來了而已。
被張叔撞見那天,是任欽鳴轉到西柳一中的第二年,剛在阮頌嘴裡成功從“轉學的”變成了“任欽鳴”不久。
那時候全年級成績斷層第一的阮頌身兼數職,除了是班長,也是數學學習委員,被迫長期圍在任欽鳴這個交不上作業的老大難釘子戶跟前晃悠。
彆的人不交作業都是沒寫,或者不想寫。
任欽鳴不一樣。
他是認真寫了,但臉皮薄地覺得自己可能錯得太多讓老師覺得他亂寫。
所以覺得還不如直接不交來的讓老師印象好。
天知道阮頌在堵人無數次無果,直到某天終於逮著一個大課間,把人逼到牆角問出這套理論時有多震驚。
他瞪圓了眼覺得自己腦瓜嗡嗡的,暫且不論“不交作業”和“交了全是錯的”究竟哪個會讓老師印象更不好:“但你就因為不想老師不喜歡你,所以見天折磨我???”
哪有這樣的道理!
“也不全是因為老師”
當時任欽鳴身高腿長穿著鬆垮的校服,被他懟在教室後排放空調的角落,退無可退,隻能老實回答問題。
阮頌真是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生平第一次對誰產生“校園霸淩”的衝動。
儼然擺出今天要是不說出個能讓他滿意的所以然,彆想輕易糊弄過去的架勢:“那還有什麼理由是值得我每天課間都找你茬的,你說我聽聽。”
任欽鳴現在187,那時候184,個子抽條,已經比同齡人高出不少。
阮頌吹胡子瞪眼,企圖凶神惡煞在他麵前杵著,其實也才剛到他鼻子,肯定不知道從他的角度看下去有多可愛。
於是沒什麼懸念的。
任欽鳴這個本就不擅長說謊的,被他磨了沒一會便如實交代:“就想你找我。”
“啊??”
阮頌起初聽著以為這人是不講道理想跟他吵架,擱這犟嘴呢。
但任欽鳴眼裡澄澈無辜,自己重複補充了一遍:“你隻有在催我交作業的時候會看看我。”
跟其他會偷看他的同學完全不一樣。
“我就是想你多看我幾眼。”任欽鳴對著阮頌因為震驚越睜越圓的眸子如是說。
雖說現在他們是正大光明官宣領了結婚證,但其實同性婚姻合法的推進也就是近幾年的事。
十年前他們還在讀高中那會,隻能說如果大家知道了你是同性戀不會特彆歧視,可多多少少還是會投來一兩絲異樣的眼光。
所以阮頌聽見任欽鳴居然就這麼承認
,震驚中也夾雜著難以置信:“你不怕我給你說出去啊?”
結果任欽鳴傻不愣登“啊”了一聲,問他:“說出去什麼?”
阮頌:“?”
任欽鳴也:“?”
“”
兩人一陣無聲的大眼瞪小眼,阮頌看著他茫然的神色心情更複雜了。
因為他發現這人是真不知道!
班裡女生不是都傳他以前是城裡長大的,怎麼現在看著比他還純情土包子!!
阮頌偏頭盯著旁邊的空調,整理好半晌思緒才想到自己該說什麼詞。
隻是沒等他開口,麵前任欽鳴已經猛地一伸手把他拽進懷裡,帶著他一起擠進空調機和牆壁之間狹窄的縫隙,整個望著教室窗外緊張道:“巡查的老師!”
因為大課間學校要求班級統一下樓出操,教室裡不準留人,會派老師和值日生交錯巡查。
但凡被發現逃早操、無故滯留在班級的,都會被拎出來扣分。
任欽鳴自己扣不扣分倒無所謂,但阮頌今天是因為他才留的教室,既是班長,又是老師的重點喜愛對象。
他肯定不想阮頌因為他被抓小辮子。
可事實是阮頌又一次無語了,被任欽鳴強製“護”在胸前深吸一口氣。
“”
“或許,你有沒有發現我今天也戴袖章了呢?”
教室裡的空調縫本就不打算拿來裝人,何況還是他們兩個大男生。
眼下阮頌、任欽鳴擠在逼仄的空間裡。
腿岔著腿,胸|膛抵著胸|膛,幾乎臉也要貼著挨在一起,距離如此之近,阮頌感覺任欽鳴眼睫毛都要戳到自己臉上。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睫毛其實挺長?
倒是平時有事沒事總看他的任欽鳴,對他身體每個露在外麵的部分都很熟,聽見阮頌說袖章又“啊”了一下。
教你如何設置頁麵,快來看看吧!
然後視線才轉到阮頌戴著東西的胳膊上,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