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任欽鳴知道阮頌的性取向,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整個人豁然開朗,臉上的笑都比以前多了。
春風得意繼續黏在阮頌屁股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
班裡不少和他開始正常社交的同學,都忍不住湊到兩人座位旁八卦:“你這回總該是有女朋友了吧?不然成天這麼有事沒事的傻樂也說不過去。”
阮頌一聽大家形容他“傻樂”便噗笑出聲。
偏偏任欽鳴本人沒感覺,還煞有介事扭頭向他尋求意見:“我很傻樂嗎?那會不會看起來很不聰明。”
阮頌第一次學會“看起來不聰明”,就是在任欽鳴這。
他拿一副無可救藥的神情望回去說:“彆琢磨了,你不傻樂看起來也不聰明。”
然後旁邊著急吃瓜的就會打斷:“你們兩個不要企圖轉移話題!任欽鳴同學請你正麵回答,最近是不是有啥桃花,或者有對象了?前幾天給你表白那個漂亮學姐嗎?”
比起阮頌,任欽鳴收情書的次數和頻率可以說一騎絕塵。
可能也跟他的行情普遍在高年級裡比較好有關係。
學弟學妹相對靦腆,喜歡搞暗戀,但學長學姐就不一樣了,單刀直入給人懟牆角一頓問,甚至有好幾次都是當著阮頌的麵。
上來首先第一個問題,就是問他們兩個有沒有一腿。
隻要得到阮頌的答案說沒有,學姐學長立馬衝了。
阮頌記得最誇張的一次,是有個學姐霸氣表完白,直接給任欽鳴塞了張房卡,示意晚上去找她。
任欽鳴呆呆小純情一個,當場給嚇得舌頭打結說不出話。
還是阮頌提醒才回神。
讓他如果沒有要去的意思,最好現在趕緊追上人家把東西還回去。
畢竟是日後能靠臉吃上影帝飯的人,這點招蜂引蝶的資本還是有。
大家也都能理解。
隻是不管先前怎樣,起碼任欽鳴身上那股孤寡的氣質還在。
結果現在一下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突然轉了性。
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光是他們班都還有一大把女生排隊等著,可不能讓任欽鳴就這麼稀裡糊塗把自己嫁出去。
圍堵在任欽鳴兩旁的同學,都拿“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模樣審視他。
阮頌則事不關己,優哉遊哉坐在自己的位置撐著臉,也想看看任欽鳴打算怎麼答。
因為他暫時沒有要出櫃的想法,他們已經約定好絕對不把性取向的事往外說。
所以如果任欽鳴現在承認他有了喜歡的人,以他成天跟著阮頌的調性,那未免太明顯不過。
於是任欽鳴頂著大家的注視,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可能因為馬上要期中考了,我最近比較用功,感覺自己進步會比較大,有點興奮?”
大家:“?”
大家:“”
眾人聚攏籠罩在任欽鳴頭頂的“陰雲”瞬間散了。
“你誠心的吧?沒見過這麼能掃興的。”
“散了散了,這人就是想自己吃獨食,不告訴我們。”
“傳下去,任欽鳴說他和期中考戀愛了,到時候成績出來他不進步個二三十名,我帶頭錘死這個負心漢。”
正好這時上課鈴也打響,大家應聲回到自己的座位。
阮頌翹著唇角,伸著小拇指越過桌縫,輕輕戳了戳任欽鳴搭在桌麵的手指,挑眉問:“刺激嗎?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暗戀。”
偷情一樣。
任欽鳴知道自己麵對阮頌不經撩,但隻是被用小拇指戳一下就能心率過速是他沒想到的。
尤其他一側臉就能對上身邊人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
他很沒出息憨厚紅了耳朵,麵朝阮頌趴伏到桌麵小聲:“要是真有一腿肯定更刺激。”
阮頌眉眼一動,漂亮的眼尾瞬間揚得更高,左手依舊保持著撐臉的姿勢和他對視,好整以暇哂笑道:“那你再努努力。”
然後任欽鳴整張臉都“砰”一下紅了,眼睛都看直。
以至於他後來回頭認真對自己進行反思總結。
覺得真不能怪他栽得太快太徹底,主要是他頌哥大概從小就有那麼點釣傻狗的本事。
又到體育課。
經過上周兩個班火|藥|味的燃起,兩位體育老師明顯斷了繼續把他們撮合到一起打比賽的心思,正好騰出時間認真準備他們即將迎來的體測。
阮頌本以為所謂的體測,多半又是跑步。
結果沒想到比跑步還讓他絕望,居然考投籃
每人五次機會,全班所有人按學號依次排隊到籃球場兩分線的位置,男生要求五個進三個及格,女生要求五個進兩個及格。
這對他們班大多會打籃球的男生來說當然不難。
兩分線又不是三分,定點投籃這點準頭還是有的。
女生那邊也不用多為難,因為老師不限定女生投籃的姿勢,隻要球從手上脫開最後能蹦進籃筐裡。
正手投也行,反手投也行,不像男生投籃姿勢不標準也扣分。
如此一來,阮頌顯而易見成了班裡為數不多的傷心人。
從體育老師講解完規則,宣布完下節課考試,這節課解散自由練習,就開始半死不活頹廢在樹蔭下擺爛。
他長到這麼大,哪怕一次也沒有過想要摸籃球的想法和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