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捕役戰戰兢兢,冷汗布滿了後背。
“我知道了,這就去。”林閣也不為難他,揮手讓人將他帶出去,旋即便動身趕往總司,馮淵召見他的目的林閣已經猜到了。
無非是治他一個擅自調動三班人馬的罪過。
甚至這次借著這次旱災針對他的事,他也猜測了個大概。
“隻不過他不知道,他想看到的,隻是我讓他想看的。”
他來到獅山區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已經在各處都安插了線人,馮淵想要伸手進來,林閣攔不住,但是卻能給他錯誤的信息。
就比如這一次,線人給馮淵的消息是林閣宴請六幫人馬商討賑災一事,將各家領頭人齊聚在一起,又命手下捕頭帶人將丐幫覆滅。
消息有錯嗎?沒錯,線人給馮淵的消息都是真的。
隻不過隱瞞了一些信息。
林閣的確派了手下捕頭前去,但卻是隱藏了身份,借著吳家的幌子,為此林閣還許諾了吳家,從丐幫中抄沒出來的銀錢分出一半給他們,吳家什麼都不用做。
隻需要帶人封鎖好出口,確定沒有任何漏網之魚即可。
很快,總司的高樓出現在眼前,一個身影卻突兀地攔在林閣麵前。
“老哥,你怎麼來了?”林閣詫異道。
來人正是衛景,隻見衛景一臉的凝重:
“你闖禍了啊,不該這麼衝動的,現在指揮使大人不在,總司是他們兩個做主,你被撤職都是輕的。”
對此,林閣隻是笑了笑,道:“老哥放心,我自有辦法。”
“真的?”衛景問道,“你彆逞強,這次我和你一起去,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他不過初入淬髓,你我聯手不懼他的。”
“當然是真的,老哥放心便是。再說了,你要是去了,難免會有逼宮的嫌疑,到時候他借著這個由頭,我們更被動。”林閣笑著拍了拍衛景的肩頭。
隨後走上三樓,衛景雖不放心,但也相信林閣不會是那種將自身置於險地的人。
“少爺,林閣來了。”
堂衙內,侍女向馮淵回稟。
馮淵眼皮都不抬一下,道:“帶他進來。”
“屬下獅山區司馬林閣,見過馮副指揮使。”林閣一進門便做足了姿態。
馮淵冷笑道:“林司馬倒是鎮定,犯了如此大罪,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現在本副指揮使的麵前。”
“屬下不知犯了何罪?還請大人解惑。”林閣淡淡的回道。
“哼!”馮淵冷哼一聲,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林閣身上。
“那我倒是想問問林司馬,未經總司批準,便擅自調動部隊,按大周律令該當何罪?”
“回稟大人,當處流放三千裡。”林閣拱手答道。
“知道便好,你此次調兵與丐幫火並,可經過總司允許,指揮使得大印了嗎?”
馮淵厲聲道:“來人,剝去他的差服,佩刀,遠竄三千裡!”
兩名捕役立刻上前,就要剝去他的差服,林閣喝道:
“且慢!還請副指揮使大人聽屬下一言。”
馮淵甩出一份文書,說道:“怎麼?林司馬這是想抵賴啊?”
“大人誤會了,隻是大人說屬下擅自調動兵馬司三班人馬一事,屬下的確冤枉。”林閣依舊不卑不亢,站在那裡。
“冤枉,難道林司馬用的不是活人,是陰兵不成?”馮淵嗬嗬一笑,他倒是想看看林閣究竟怎麼狡辯。
“非也,這次覆滅丐幫的人,其實並非屬下,而是吳家,不久前,吳家的糧倉被燒毀,經過多方查證,證明是丐幫所為,這一點丐幫副幫主也已經簽字畫押。”
林閣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一份畫押文書遞交過去,又繼續道:
“大周的律法屬下始終銘記,可……沒有哪一條律法規定,不能讓受害者報仇吧?”
“屬下在此事上無權調動三班人馬,可也不能攔住苦主,不讓他們去吧。”
“這一點,大人儘可去找吳家證實,屬下絕無半句虛言。”林閣態度、語言誠懇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馮淵聞言,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他上下打量了林閣一眼,心中愈發感到不妙。他到底是年輕,一時之間竟不知怎樣開口。
“先將此人押入大牢,待本副指揮使查明一切後再行處置!”馮淵沉聲道。
而林閣也沒有反抗,任由捕役將他帶下去,以他的實力,馮淵若真的做出什麼不智的事出來,大不了越獄出去,離開東郡。
憑他的實力到哪裡都能過得不錯,隻不過還是儘量不要走到那種地步。
“去查,給我仔仔細細地查。”馮淵咬牙切齒,他感到一股屈辱,被人耍得團團轉的屈辱,聽到後麵他也察覺出來了。
林閣是故意給他下套。
“那……倘若是真的呢?”侍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馮淵一把抓住侍女的下巴,低吼道:“這種事還用我教你嗎?”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辦。”侍女惶恐不安,身體都在顫抖,自己不是跟在馮淵身邊的第一位侍女,而是第五位。
至於自己前麵的四位前輩,已經被扔去亂葬崗了,所以她很清楚眼前這位少爺的脾氣,喜怒無常也就算了,還喜歡鞭撻侍女。
已經有不少下人被他活活打死了。
待在馮淵身邊的每一天,她都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馮淵又有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拿她撒氣。
……
總司牢獄。
林閣嗅著牢獄中的腐爛發黴的血腥味,竟露出了些許懷念之色,以前的他每日與屍體打著交道,也夾著尾巴做人。
說起來這是他第二次來了,上一次來還是為了自己那個便宜堂哥。
“司馬大人,這是您的房間。”領著林閣下來的捕役指著一處乾淨整潔的牢房低聲說道。
“嗯,你下去吧。”林閣走進牢房,又甩給他一顆銀豆子,說道:
“幫我給衛司馬帶句話,就說我在這,讓他彆擔心,獅山區那邊讓衛司馬費費心,替我看著點。”
“是。”捕役接過銀豆子,掂了掂分量,大約有半兩左右,頓時歡喜不已,連聲應是。
“嘿嘿,看來兵馬司出大事了,竟然進來了一位司馬。”有人嘿嘿笑著。
“估計是得罪了某個大人物吧,要不然做到了司馬還能被扔進牢獄裡的,這些年也就他一個吧。”
死牢中的囚犯低聲交談著,林閣聽得清楚,卻不願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