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平息後,青予一直按照大夫的吩咐養傷,為了照顧她,還安排了兩個侍女,相比之下,她的日子比以前好很多。
可她不明白,這麼久一直未見蕭言卿,也不催促她去軍營,難道這都是他的意思嗎?
正當她這麼揣摩,一個高大的人影已經站在一旁注視她。
散落的發絲,垂肩兩側,臉頰上的淤青仍在,為她本就清冷的瞳孔增添了淒涼的美感,被子搭在她腿上,隨意慵懶。
他有種錯覺,她不是薑青予。
她這才留意,見蕭言卿正默默注視她。
她連忙坐起身,眨眨眼,兩人就這麼相視對望。
蕭言卿審視她的神情,沒有什麼情緒,連一點憤怒,恨意都沒有,她這麼聰明應該知道,如果沒有他的允許,那些人怎麼敢如此對她。
為何自己這麼折磨她,她就不生氣?
“你不恨孤嗎?”終於,他率先開口,盛氣淩人向她逼近。
“恨?”她望向他靠近的眼眸。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沒有。”
“撒謊。”他沒有注意到她任何欺騙的痕跡,可他不信。
“你滿身的傷,哪一處不值得你恨孤?”
“殿下的折磨不是失敗了嗎?”她眼底通透,仿佛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失敗?”他對這個說法略微詫異,“你是指你活下來了?”
“是阿。”她點點頭。
她眼底的純真,讓他覺得礙眼,想親手把她捏碎,摧毀。
“薑青予,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你的立場,你現在隻是一個任孤宰割的人質,隨意折磨的玩偶。”他故意提高音量,幾乎咬牙切齒,想讓她感到害怕。
“就算你能拉攏文述,也改變不了你的結局,孤更不可能相信你。”
“殿下不需要信任我,更不該信任我,我說過,我僅僅為自己生還的希望爭取機會,生命便是我的籌碼,如果殿下覺得不夠,也可以改為彆的。”
“你覺得,你還有什麼籌碼能作為交換?”
除了命,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
“殿下,如果您把我完好無損的送回薑府,您認為我的結局,比現在好,還是比現在差?”
他微微一怔,驚愕,按照薑酌的性格,以及她在薑府的地位,就算勉強活下來也是被囚禁的金絲雀,如果這一切都是謊言…
青予抿唇一笑,走下床,“殿下可以做任何假想,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是謊言,如果您走這一步詭異的棋,對整個局勢又有什麼影響呢?”
“所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在原本薑青予單純的記憶中,對整個王朝都沒有概念,這隻不過是青予利用自己所學到的,對整個局勢進行預估而已。
每個人都會在意敵人的行動,無論他這步棋局有沒有價值。
猛然間,他掐住她的脖子,手臂暴起的青筋,下一刻她將會窒息而死。
“嗬,薑青予,你很有膽量,但是最好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孤會讓你看清孤折磨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