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她低聲懇求,被撥動的心遲遲無法平靜。
“好。”
他輕撫她的發絲,同她一起側臥在床,由於無法查看她埋在懷裡的麵容,心裡不受控製地焦急,擔憂。
他稍作遲疑,耐心詢問,“出什麼事了?”
緩和片刻,才聽見她嬌弱的嗓音,“耳邊…有聲音…”
聲音?她之前也說過。
“什麼聲音?”
“可怕的聲音…疼…很疼…”
“疼?哪兒疼?”
聽見她喊疼,他更加著急想要確認她是不是哪裡不適。
他微微鬆開她的手,垂眼想要查看,而她也沒有在刻意回避自己。
他在微亮的房屋看向她白皙的臉頰,瞪大的雙眸脆弱無助,明明看向他,瞳孔卻又無法聚焦,融入萬千痛苦,跌入穀底。
他從未見過她這般神情,不惜伸手觸碰她濕潤的臉頰。
“告訴孤,哪裡疼?”
她膽怯的狀態像是在認真感受,最終得出答案,“頭疼…”
“孤去叫大夫。”
他本想起身,可她連忙搖頭。
“怎麼了?”
“彆走…”她嘴裡呢喃著這兩個字。
她知道,隻有他在才行,隻有他在耳旁的聲音才會漸漸消失,隻有他在,身體上的疼痛才會淡去。
此時的她,脆弱得像一個出現裂痕的瓷器,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在眼前。
他輕輕摟住她,甚至想要把她鎖在懷裡,可他的理智又在製止他,他不能這麼做,內心掙紮中,胸前已經傳來她平緩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他注視她柔弱的麵容,他不明白,耳旁的聲音?是指惡夢嗎?
他輕捧她的臉頰,拂過殘留在她眼角的淚珠,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疼痛殘留下來的淚水。
對她來說,經曆了這麼多可怕的事,自己都從未見她掉過一滴眼淚。
不,除了把她綁來的那一天…
不知道什麼緣由,他總覺得那天的薑青予和如今的薑青予根本就不像同一個人。
他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可這就是他感受到的。
就算她已睡去,可他的心再也無法得到緩解,他想要靠近她,抱緊她,甚至是得到她。
掙紮許久,他還是起身為她蓋好被子,關門離開。
究竟是什麼?才會讓她如此恐慌?
“哥。”蕭文述的聲音驚醒了他的思維。
他回頭,強作鎮定看向蕭文述,“這麼晚,怎麼在這兒?”
“我…見哥過來,我以為青予出什麼事了,所以…不太放心。”因為蕭文述聽見了什麼聲音,出來就見兄長朝青予的房間走去。
“沒事了,她已經睡下了,你也快去睡吧。”他催促後轉身準備離開。
見狀,蕭文述連忙叫住他,“哥。”
“您是不是…打算讓青予回薑府?”蕭文述試探性詢問。
這段時日他一直留意永清城中人們對青予的態度,種種跡象表明,兄長有意想要讓青予回府。
他之前擔憂,這對兄長來說是不是太冒險,可如今依照薑家人對青予的態度,或許這將是一個可怕的計策,至少無法保證青予的安危。
“你想說什麼?”略微冷冽的聲音無法察覺他的情緒。
“哥,僅僅是在幻香閣薑墨都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對青予,那回薑府對於青予來說,會不會是一個冒險的決定?”蕭文述沒有點明,可他希望兄長能夠改變這個主意。
他垂眼,心底仿佛留存無數話語,可最終轉為一句話。
“文述,有些事一開始,就已經無法停下來,無論是孤還是薑青予,都一樣。”
聽聞兄長的話,蕭文述愣在原地。
無法停下?他不明白,難道這也是青予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