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找到了漏洞,想要跳出規則之外麼?”
“有意思,嗬嗬,真的很有意思……”
………………
在又一陣白光閃過之後,謝雲澤便聽到了一段宛如遊戲背景介紹音一般的聲音。
【在人類世界中,大多數的精神病院環境還是非常的和諧的,精神病人與普通的醫務工作者,都處在一個相對對等的天平之上。】
【然而,讓我來做一個假設吧……】
【如果有一天,這個天平上的一粒細小的螺絲,被人輕輕的擰開了……如果有一天,這個平衡被打破了呢?】
【那一部分極端的、有著屬於自己世界觀的精神病人,不僅得到了自由,而且還得到了一個權限……一個可以肆意將自己的手上染滿血腥的權限……】
【那麼,情況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呢?】
【——我拭目以待。】
在這一段背景提示音消失了之後,謝雲澤睜開了眼睛。
他微微眯起眼,發現自己現在身處的房間,和自己原來在第二人民精神病院所看到的,那些專門為了照顧情緒極度不穩定的精神病人的病房裝潢非常相似。
加了多重鎖的大門、天花板上懸掛著的監控,設備……甚至連那一張張病床擺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這間病房的規模,比謝雲澤原先看到過的最大的病房,都要大了將近三倍。
而在那一張張病床之上,被人用綁帶捆縛住的那些人的麵孔,也是那麼的熟悉。
在他麵前的那些麵孔,都是原來第二人民精神病院的醫務人員。
果不其然,第二人民精神病院由於有著特殊政府的參與,在這座精神病院內,密布著大大小小的監控設備。
在嚴密的監控設備的保障下,整座精神病院內值夜班的醫務人員並不多。
除了王主任以外,剩下的便是之前那個誤入謝雲澤的病房,長著一張白淨書生麵孔的許醫生,一個看上去比許醫生似乎更不靠譜的實習醫生和三個有些瑟瑟發抖的小護士。
“王主任,你也來了啊。”
謝雲澤本想要聳聳肩,卻發現這綁帶固定得還挺結實,黑發青年完全沒有辦法做出這個動作。
所以,他隻能就著這樣有些狼狽的姿勢,淡定地說了下去,“看樣子,你並沒有聽我的勸告,從這座精神病院逃離呀……這可讓我有點傷心呢,王主任。”
王主任:“……雲、雲澤?!”
在進入這個副本後,王主任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地固定在了床上的時候,神情還有些蒙,卻在看到謝雲澤極其淡定的神情後,這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就突然激動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澤,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什麼末日的場景和副本遊戲……竟然是真的?”
迎著謝雲澤似笑非笑的視線,王主任卻想到了另外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
“等等,雲澤……你是精神病人,不是應該隸屬於那個第二陣營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謝雲澤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聽到一陣拍話筒的聲音從他們的頭頂響起。
“嘿嘿,親愛的醫生們……晚上好!”
一個有些陰鬱的聲音,從那最頂端的監控設備之中傳了出來。
謝雲澤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個該死的令人討厭的聲音,他一下子就分辨出了。
——那是呂信的聲音。
緊接著,那音響設備的另一頭便不再傳來的信息,攝像頭微微轉了轉,在謝雲澤的上方停住了。
“謝雲澤……?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聲音帶著明顯失神的心緒,就仿佛是魂兒都被人勾走了一般。
上方的攝像頭似乎停頓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一聲輕咳聲響起。
那個聲音再度響起的時候,又恢複了原先所有的陰冷。
“難怪我說為什麼我沒有在這個陣營裡看到你……原來你竟然去了逃生者的陣營啊……謝雲澤……”
呂信的眼神又陰鬱了幾分。
——就這麼……想要避開我麼?
“那麼,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緊接著,謝雲澤便看到前方的屏幕之上,跳出了呂信的臉龐。
麵部陰柔的男子頭上戴著通訊使用的耳麥,而在他身後站立的那十幾個身影,卻讓謝雲澤的眼皮也不由跳了跳。
實話實說,如果呂信隻有一個人的話,謝雲澤並不怕他。
因為呂信儘管心思十分縝密,也會想出許多變態的主意,但當他在獨自一人行動的時候,卻還是保留著幾分理智的。
有理智,就代表著還有著打交道的可能——當然,即使這種可能性極其的低。
然而現在,呂信身後站著的那些人,和呂信聯合在了一起,卻是讓謝雲澤都感覺到了有些棘手。
因為這些精神病人,可以說是已經無法用正常的思維與他們進行溝通了——他們在潛意識裡就根深蒂固的認為,整個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都想要迫害他們。
這些瘋子的攻擊性非常的可怕,在平日裡,是絕對不能離開病房的存在。
謝雲澤一一打量著這些人的麵孔。
站在呂信身後的一個人,讓謝雲澤的印象很深。
那是一個看上去極其慈祥的白發老人,就像是每個人都會在小區裡遇見的打太極的老大爺一般。
然而,謝雲澤清楚地記得這麼一則消息。
一個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小護士,在幫這個老人包紮他手上由自己咬出的傷口的時候,被這個老人尖叫著活生生的扭斷了脖子。
“彆以為我不清楚,我老伴把我關進來的目的是什麼……你們都想要害死我!!!你們都想要害死我!!!”
“你們這些醫生,
都不得好死,
全部都要下地獄!!!!”
老人當時瘋狂的嘶吼,似乎此時就在謝雲澤的耳畔邊清楚的響起。
謝雲澤回過了神來。
現在這個時候,這些擁有著反社會人格的病人,都站在呂信的身後,用帶著殘暴而又玩味的目光,掃視著屏幕另一頭的人。
——看樣子呂信應該是煽動了他們,把他們對於醫務人員的仇恨利用了起來啊……這個瘋子,就不怕反噬麼?竟然敢做出這樣引火自焚的事情……
——瘋子和瘋子,竟然都聚到了一起。
鏡頭屏幕上的陰柔男子,開始用極其輕柔的語氣慢慢出聲。
“你們可以看一下自己的右手邊——”
謝雲澤轉過了頭,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右手邊竟然綁著一隻銀製的手環。
“在主神的設定中,這隻手環代表著你們逃生者本身,而隻要我們狩獵者將你們的手環毀掉,即為狩獵成功,你們也就失去了繼續進行副本的資格。”
“作為狩獵者,我會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讓你們藏在你們所認為可以藏身的地方……當然,你們也大可以試試,能否成功的逃離這座精神病院。”
儘管呂信剛剛所說的話,看似都是針對第二陣營的逃生者的,但是,他的目光卻從未從謝雲澤的身上移開,帶有著強烈的侵略性。
——像是恨不得把青年身上的衣服,全都撕扯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