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手上的麻袋,讓他感到非常的勞累,在精神上也更帶有著一種極大的折磨,似乎每拖一步,都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
小男孩冷冷地看著殺馬特青年,隻是用下巴微微一揚,點了點,問道,“那裡麵,裝著的是什麼人?”
紫色頭發的青年並沒有回答許讓的問題,隻是加快了速度,似乎是想要把袋子……立即拖到他的麵前!
小男孩眯起了眼睛,嘴角冷笑了一下,當即握住了掌心雷的把手,扣動了板機!
“砰——”
一聲槍聲乍響!
“砰砰砰————”
接連幾聲槍響,不斷響起!
幾息之間,那扭動著的、似乎有人在劇烈掙紮的袋子,已經不再有任何動彈的跡象了……
整個麻袋的表層都有濃重的血色滲透出來,縷縷蜿蜒流到了地上。
血……
血……
到處都是血……
而這一切,這淒厲的槍聲,這瞬間停止扭動的長袋……全都發生在留著怪異頭發的青年的麵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留著殺馬特發型的青年一下子支撐不住,跪倒在了地上,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看也不敢看,眼淚和鼻涕止不住地留了出來。
小男孩的神情顯得極其的冷酷,他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受到了驚嚇、近乎要失禁的殺馬特青年,低頭揪著那被繩子束緊的袋子的領口,嘴角還帶著一抹嗤笑。
許讓在發現殺馬特青年拖著這個袋子走過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了。
——抓住了第二陣營的人?彆開什麼玩笑了。
以往,這個患有注意缺陷多動障礙疾病的青年,從來都不會做成什麼高效率的事,他比較喜歡做一些無意義的、讓人覺得非常煩擾的事情——而這一切的反常,都恰恰說明了……殺馬特青年可能是被逼地,拖著這個麻袋來到自己的麵前!
所以,許讓猜測,這個麻袋內裝的東西……應該很不尋常。
——那裡麵裝著的……究竟是什麼呢?
——說不定……是那個“大哥哥”呢!
許讓已經活了整整二十八年,作為一個看慣了大風大浪,作為一個在人世間已經經曆了許多的成年男子而言,謹慎多疑是他那偽裝在稚齡外表下,所擁有的特質。
而現在,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許讓做出的猜測就是……
——是謝雲澤躲在了這個麻袋之中!
——是謝雲澤故意讓那個不成器的家夥,讓殺馬特青年把他裝到麻袋裡,來到自己的麵前,進而再反殺自己!
否則……為什麼自己要求殺馬特青年把麻袋解開,並且問他裡麵是什麼人的時候,殺馬特青年反而加快了腳步,向自己走過來呢?
——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擁有著小男孩模樣的男人如此興奮地想著。
此時此刻,他的心已經定了下來,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笑容。
——終究,還是我贏了。
小男孩輕輕地蹲下了身子,而就在他彎下腰,要把麻袋解開的時候,他看到的卻是一張扭曲著的、呲目欲裂的熟悉麵容……
——那赫然是之前和殺馬特青年搭檔的,屬於老人的麵容。
這一瞬間,小男孩已經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飛快地想要抬起頭,把手中的兔子玩偶舉起,卻在下一秒,一道泛著銀色光澤的鎖鏈,牢牢地將自己的左手纏住,左手猛地一脫力,兔子玩偶就這麼摔在了地上!
謝雲澤從角落處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小男孩的麵前。
他輕輕的甩著手中鐮刀底端的鎖鏈,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在那麻袋之中,神情顯得絕望而又不甘的老人。
很顯然,在老人被謝雲澤打昏,裝在麻袋之後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他接下來要麵臨的局麵是什麼樣的。
因此,他那已經無神的眼眸之中,充斥著比驚懼更深的絕望。
謝雲澤看著老人蒼白的麵容,在腦海內浮現著的,卻是這個看似孱弱的老人曾經把小護士的頭扭斷的畫麵。
黑發青年回過神,又看著許讓那張宛若孩童一般的精致麵容,挑了挑眉頭,麵帶笑意地問道——
“殺死自己同伴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還不錯,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