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尊貴的身份,放下更多更好的選擇和你回到這個破地方,儘心儘力的幫你奪得你想要的東西,為了保護你失去了一個做母親的機會,在你因為亂民手足無措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在了你的麵前擋住一切你可能會遭受到的危險,這所有的所有,試問哪一點臣妾有對不起你?”
連清一步步逼近夏瀛,微微歪著頭,氣勢十足,“而陛下您回報給臣妾的是什麼?”
夏瀛被連清盯得極度心虛,完全不敢直視她的目光,而連清沒打算就此終止,依舊在說。
“是日日夜夜不知流露到那個溫柔鄉,是連哄帶騙打探曹國的機密,是親自將臣妾與你之間的情誼踩碎,是踏著臣妾作為一國之後的尊嚴給你寵愛的妃子驕傲的顏麵,甚至!”
連清的眼眶含著淚,憤怒之下是委屈的顫抖,她抓住夏瀛的衣袖,笑的諷刺,“甚至陛下在明知這件事是宣婕妤的錯時您仍會吞不下這口氣跑到臣妾的宮殿聲聲質問臣妾,不惜以撕破臉的代價。”
昔日的所有試驗情分好像都因為這一舉動變得可笑了起來,愛過這個詞最是傷人。
不是不愛,不是深愛,而是愛過,我可以愛你,我也可以愛彆人,我的愛不是專一的,你在我身上付出的感情,我可以給你一時的回報,可當我對此感到厭倦的時候,我對彆人仍然可以深情款款不顧一切。
鬆開手後的衣袖變得褶皺,那些折痕就像是兩人感情上的一道道裂痕,在華麗的衣裳也變得不再完美。
“而在陛下想到夏國實力遠不及曹國的時候,陛下怕了,但陛下依舊放不下那身為帝王的尊嚴,從來沒有想過臣妾無非隻是你的妻子,隻要你像一個丈夫一樣哄哄自己的妻子臣妾就不會再委屈生氣,你選擇了作為受害者的姿態之質問臣妾,你選擇了用夏國百姓道德綁架臣妾,這就是陛下你口中青梅竹馬的情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臣妾會很認真的回答陛下,這所謂的情誼,臣妾不要也罷,做人如果不是為了讓自己開心,那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夏瀛被連清的聲聲質問逼到話都說不出來,一雙鳳眼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張,有話堵在喉嚨卻不知該如何吐出。
他試著去拉連清的手,卻被她迅速躲開。
夏瀛慌了,他覺得自己今晚來這裡是這小半生做的最錯誤的選擇。
夏瀛開始試著彌補,不是因為他真的被連清的一番話說得有多愧疚,他想到的是,原來曹熙的心裡已經憋了這麼多的怨氣,要是真的哪一天受夠了,夏瀛怕她會聯係曹國。
“熙兒,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怎麼可能不愛你?”
“那陛下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您在臣妾麵前的自稱從‘我’變為了‘朕’嗎?”
是在後宮第一次有了新麵孔的時候,在曹熙麵前自稱了十幾年的‘我’就那麼突兀的變成了‘朕’。
沒有生硬,沒有不適應,就那麼自然的從‘我’變成了‘朕’。
那個曾經發誓在曹熙麵前一輩子都隻會是一個簡單丈夫的夏瀛,終於在她麵前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其實從那個時候曹熙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但她選擇忽視,她不想自己變成為了一點雞毛蒜皮小事就和夏瀛爭執的怨婦,她笑的體貼,儘量的扮演好一國之母的角色。
所以在那天之後,曹熙在夏瀛麵前的自稱也從‘我’變成了‘臣妾’。
最諷刺的是,夏瀛一直到現在都沒注意到是否有什麼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