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過去了,該培養的感情早就根深蒂固,如今突如其來的陳年老話題,讓連清慌了神。
所以算是逃避吧,秦業的那一通電話將連清從水深火熱的堂皇中扯了出來,落荒而逃。
開車的時候,連清的雙手握著方向盤在止不住的抖。
理智告訴她許青檸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無可厚非,他們給了他生命,血脈相連的情感是無法割舍的。
但感情卻無法說服自己淡然處之。
所以**總是強調不要將真實情感代入任務世界,那樣做無非傷人傷己。
連清一直恪儘職守,卻不曾想稍不留神防線就已潰提,壓抑的真心如洪水猛獸般噴薄而出。
攔不住。
索性接受了秦業的電影邀約,連清想,她是不是可以試著利用秦業,來轉移自己的情感歸屬。
可去了吧,連清卻從頭至尾沒憋出一個笑臉。
見著電影名的那一瞬間連清就知道這場電影一定好眠,但禮儀讓她生生忍住了無數個嗬欠,隻有不斷的嚼著微甜的爆米花排解內心的鬱結。
有些人看電影是為了看電影,而有些人看電影是為了享受被許多人包圍的孤獨。
一個人憋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很容易將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但如果周圍都是人,你閉上眼認真感受好像就能觸摸到空氣中人與人交纏的呼吸。
這是一種無形的安撫與催促,在這樣的環境下,反而容易將一件複雜的事情簡單化。
一場電影,連清心裡確定了兩件事。
第一,她還是不想利用秦業的情感。
他是一個好人,在她困難的時候幫助自己,也是為數不多信任她能力的人。
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恰好做不成一個合格的戀人。
第二,如果許青檸真的想找回他的父母,那就讓他去。
她現在也有點名聲了,應該也能幫到他。
有父母在身旁,對他來說應當也是一種保護。
她這幾年那麼忙應當是讓他覺得不開心了,總歸是要有真正的親情才能讓孩子感到溫暖的吧。
外人無論如何也是外人,捂熱了的心也總比不過天生就“撲通撲通”跳著的心。
電影結束,放映廳燈光大亮,觀眾還算有序的走出放映廳。
連清還在想事情沒怎麼回過神,因此和秦業走到了最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連清有點恍惚,沒注意到台階已經走完,下意識的提腿跨出,而後突然感覺重心不穩。
眼見就要摔倒地上,但身體卻同時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扶住。
有驚無險,慶幸的抬頭,下意識望向有著熟悉感覺的右手。
劫後餘生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前這個男孩,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此刻應該坐在教室裡午休,等待著下午的課程開始。
連清恍然望向前方,沒錯,她沒穿越,這裡是電影院。
同時掙開秦業和許青檸的手,連清甚至連謝謝都忘了和秦業說,完全將他拋在了腦後。
“你怎麼在這兒?”
“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
連清有一瞬間的疑惑,正好此時放映廳的工作人員走了出來,見三人擋在出入口提醒了一聲。
連清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句抱歉讓開一條道,而後拉著許青檸走出了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