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臣年紀並不大,四年前才當上的主簿,這個人不僅好色,而且好賭,這幾年一直流連於各個煙花之地與賭博之地,有趣兒的事多了,誰還急著要孩子不是?
接過閆帆手中的銀鎖,連清走到光線比較清楚的地方仔細翻看了一遍,手指摩挲著凸起的刻字處,若有所思。
“這個銀鎖有些年頭了,應當是被人拿在手上多次摩挲,帆哥你看,上麵的刻字都已看不清了。”
閆帆再度接過銀鎖查看,確實,如連清所說,刻字模糊,一時無法分辨。
“如此說來,這必定是一件重要物品,卻被遺棄在了這個角落,或許,這個銀鎖屬於凶手。”
“至少並不屬於這個小妾。”
連清舉著梳妝台的首飾盒,回應,“裡麵大部分飾品都被搜刮了,遺留的這些都不怎麼值錢,但還是看得出來這個小妾對首飾保管的極為妥當,如果這個銀鎖是她的,不會被丟在這個床角吃灰。”
閆帆點頭,將銀鎖小心收了起來。
現在隻要確定這個銀鎖也不屬於蔣臣,那麼就基本可以斷定,這個銀鎖,很有可能是凶手在床下藏匿時不小心掉下來的證據。
可還有一個問題,就算這個銀鎖屬於凶手,這種款式普遍的銀鎖,幾乎稍有點富裕的家庭都有,如果想要靠一個銀鎖找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回驛站的途中,連清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死的會是這個蔣臣,誰最有可能殺了他以及他的小妾呢?
一般來說,都是仇殺,可在連清和閆帆到達這裡之前,縣衙已經逐一調查過,至少在這個兩個人身邊的親人熟人裡,沒人有殺人動機,至於仇人,正好在兩個人遇害的時候都有人證明他們在其他地方。
如此一來,完全找不到誰有這個作案理由。
反而,這樣更促使著他們去相信,這是一場模仿殺人。
模仿殺人,側重點在模仿,並不是殺人,他們為了致敬,有些時候就算沒有殺人目標,也會隨機殺人,而蔣臣和其小妾,隻是正好成了那個被隨機選擇的對象而已。
可如此一來,前麵連清所想的“偽造模仿殺人”的想法便無法成立。
她並不能將其定義為一場心思縝密的“偽造模仿殺人”,原因,還是在蔣臣的致命傷與小妾的死亡時間上。
如果凶手心思縝密,斷不可能出現這些失誤,如果凶手心思不縝密,又是如何瞞住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洗清自己的嫌疑的呢?
真是,自相矛盾。
這個問題連清一時無法相通。
苦的她為了想這個問題小半夜沒合眼,剛剛迷瞪了一會兒天就亮了,閆帆將門敲得“劈啪”作響,她是想無視都沒辦法。
有起床氣的連清掛著兩個濃厚的黑眼圈幽怨的盯著閆帆,後者卻像根本沒有察覺到一般悠悠哉哉的吃著早飯,狀似不經意的,輕飄飄的對著連清開口,“我記得你在大理寺的時候還沒這麼矯情。”
不像連清,孟程錦可是一個勤勉的人,從不睡懶覺也從不抱怨,睡得早起得早,最重要的是,沒有起床氣。
不動聲色的咬了一口包子,連清並沒有收起自己惡狠狠的目光,“帆哥是兄弟,自然不願意以麵具相待。”
這話說的,發脾氣到成了真性情,他不僅不能有怨氣,還得感謝他願意拿他當兄弟似的。
“有趣。”
溫熱的白粥滾滾下肚,閆帆沒有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