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律師事務所,唐晟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漿糊。
何律師說的和餘莎坦白的大致相同,唯獨不同的,在何律師這裡,程茂是受害者,而在餘莎口中,程茂是加害者。
唐晟打心底不相信餘莎,他也不認為一個律師有騙他的必要。
工作日的街道也並不冷清,唐晟慢步走在街道上,望著偶爾路過的小情侶,偶爾會生出羨慕的想法。
若放在以前,他隻會覺得自己比他們更幸福,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
夜晚,趁著餘莎洗澡的功夫,唐晟從她手機裡找到了程茂的電話。
會接到唐晟的電話程茂的確有些意外,但他還是準時赴了約。
簡易的咖啡館和靠窗角落再適合不過談論正事,唐晟倒是開門見山,“我想知道你和餘莎的過去。”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
唐晟的確打算好好的和程茂談談,但程茂並不配合。
“那你就自己去查。”
程茂的劉海很長,微微低頭的時候會遮住他的目光,如果視線落在他的偏白的唇瓣,便可以看見他那含著挑釁的笑容。
程茂也變了。
唐晟感覺的出來,幾個月前,他們第一次對峙時,他雖然看起來凶狠,氣勢卻更偏像是不入流的二流子,看起來挺瘋的,卻不讓人感到害怕。
而如今,隻是短短幾月的時光洗禮,他變得,隻是微微一個挑釁的笑容,便激的唐晟又惱又怒。
咖啡館很安靜,如果誰稍微動作大些,都會引得彆人紛紛側目,唐晟壓製著心裡的怒火,“你害死了餘莎的父親,竟然還這麼心安理得?”
他在試探,程茂本可以不上鉤,但不巧,他才是薑太公。
“我害死了她父親?她是這麼和你說的?”程茂嗤笑,“你還真是傻白甜啊,被餘莎玩兒的團團轉,實話和你說吧,害死她父親的是她自己,不聽勸阻非要去做陪酒女郎,被小混混看上發短信讓我和她爸去救他,我被打的半死不活,他爸被活活打死。”
程茂看見唐晟已然被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模樣,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意,“不隻是你,我也被她騙得團團轉,跟孫子似的伺候著她這麼些年還得陪她演戲,不過現在好了,我任務完成了。”
窗外車來人往,但唐晟的世界卻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他一動不動,跟個木樁子一樣,僵硬的可怕。
陽光帶著點金秋的溫度撒在他的側臉,唐晟的臉色被襯的有些古怪,放在桌上的一隻手緊緊的攥著,麵部的肌肉時不時抖動一下,有些不敢看程茂的目光。
“你撒謊。”
他無力的辯駁,程茂卻並不反駁,“既然你要這麼認為,那你就這麼認為好了。”
外麵的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程茂看了一眼時間,站起了身,“我沒那麼多閒工夫陪你聊餘莎,我還得回去做飯。”
“做給誰吃。”
難為唐晟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這些,外露的情緒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陰沉。
回不回答其實並不重要,但程茂就是想回答他。
微微附身,站著的程茂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坐著的唐晟,裂了咧嘴,“你不是知道嗎?”
心情很好的離開咖啡廳,玻璃門關上,帶過的風吹動掛在門口的風鈴,“呤呤”的響著,清脆悅耳。
但此刻的唐晟卻什麼都聽不進去,隻覺得天旋地轉,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的可承受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