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連清哭累了,竟然靠在宋寬的懷裡睡了過去,大白天的就能睡得這麼熟,可以見得她到底承受了怎樣巨大的心理壓力。
宋寬一路將連清抱回了寢殿,將仍在熟睡的人輕柔的放回床上,吩咐著阿雅好好照顧連清,這才走了出去。
陽光灑下,透過窗戶照進了棲鳳宮,宋寬斂著眉目品著這上好的茶水,神色不明。
“寬兒,這下,你應該明白母後的擔憂了吧,不是母後願意懷疑崢嶸……”
“母後。”
打斷皇後的話,宋寬茶杯放下,與桌麵碰撞,發出點點聲響,宋寬抿著嘴角抬起頭,眼底含著不悅,“崢嶸沒有進去。”
“你說什麼?”
臉上的喜色瞬間消耗殆儘,皇後驚訝的站了起來,“沒進去?”
她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來回在這方寸之地踱步,“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宋寬更是蹙緊了眉頭,對於自己的母後懷疑自己的妻子這一點十分不滿,“她從一開始就不太想進去,是兒臣想起了母後的話才半逼著將她帶了進去,剛走到門前,崢嶸就哭了,她不願意母後,突然讓她知道自己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她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光是想想,宋寬就十分後悔,他不應該聽信母後的話,惡意去揣測崢嶸的。
隻是聽到母後提起槐,他便止不住的想崢嶸和槐的關係,頭腦一熱,卻將心愛的人嚇成那樣。
“或許她是察覺到了什麼呢?”以皇後這段時間對應崢嶸的觀察,很有這種可能不是嗎?
“母後,到底崢嶸就是這樣的人還是說您希望她是這樣的人?”
“寬兒這是,在責怪母後?”
任皇後怎麼想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兒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來責怪她這個母親,這個事實讓她無法接受。
“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就是母後啊!”
“可當初讓兒臣一個人待在東宮狠下心來不見兒臣一眼的,也是母後您!那個時候,是崢嶸陪著兒臣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她隻是一個女子,她能做什麼?”
嘴上不提,但那段日子到底在宋寬心裡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創傷。
皇後也是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但她也無可奈何,趔趄一步坐了回去,搖頭歎氣,滿是遺憾,“母後知道,寬兒是傷心了,但母後也希望寬兒明白,你不僅僅是宋寬,更是太子,未來的皇帝,你該把自己,把整個人族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把情感,把一個女人看的無比重要!也正是因為她是女子,才能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情!”
這是一個殘忍的事實,宋寬代表的,永遠不是他自己,他不能像彆人一樣,為愛犧牲,再愛他的人,他都得提防。
更何況,還是在那種情況下與宋寬建立感情的人,更是不得不留心。
宋寬很想反駁,但他卻做不到。
搭在兩邊的手掌緊握成拳,他咬了咬牙,似是妥協,“那母後能否告知兒臣,您為什麼,如此確信槐是妖?”
“……”
一陣沉默。
“寬兒,不是母後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此事……”
“您彆說了。”
宋寬再次打斷皇後的話,眼裡的光,已經暗了下來,“兒臣明白,先行告退。”
“唉……”
看著宋寬遠離的背影,除了無奈歎氣,皇後什麼都不能做。
“醒了?”
睜開眼便是涼的徹骨的目光,連清十分慶幸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較強,否則直接被嚇嗝兒屁了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