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連清的表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響時,那些先前還未意識到危機的女子,終於在心裡敲響了警鐘。
“她是個什麼東西,這些人是眼瞎了嗎,弄的誰不會彈琴似的。”
“瞧你這話說的,可不就是了不得嘛,來春香樓賣藝不賣身,裝的一副清高樣,誰知道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人家和我們可不一樣哦,你是沒見著媽媽對她那樣子,跟親女兒似的,咱在這春香樓乾了多少年了,何曾享受過那種待遇?”
“可不是嘛,你看看她一來就住進了最好的房間,好吃好喝的供著,跟祖宗似的。”
“一臉賤人相,彈個琴也不安生,四處拋媚眼不說,故意把琴彈得那麼妖媚,不還是為了勾引男人?”
“誰說不是呢,彆看那小妮子臉上一副清冷樣兒,心裡指不定怎麼盤算著爬上誰的床,爭一房姨太太做呢。”
“就憑她?會彈個琴唱個曲兒就了不得了?真要那麼厲害,何至於來咱這煙花之地?”
“……”
平日裡互相不太喜愛的姑娘們因為連清的到來竟然空前的和諧了起來,聚在一個房間,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著,又是嫉妒又是酸澀,說出口的話,怎麼聽怎麼彌漫著酸氣。
憐花正好從這裡走過,便被她們拉了過去,聽了一圈兒下來,本想開口跟著附和,將心裡那點怨氣吐出,但又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口,欲言又止了一番,也有人注意到了她好像一直沒有說話。
“誒,要說最慘的當屬憐花姐姐你了,誰不知道你是咱春香樓的招牌,倒是那賈靈一來,立馬搶走了你的風頭,遠的不說,就說王公子,以往哪次來這兒不點名找咱憐姐,再看現在,那眼睛都恨不得粘到賈靈身上去了!”
開口的人平日就愛在私下嚼人舌根,整個春香樓就沒有一個女子沒被她編排過,起哄是一把好手,她一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應和了起來。
憐花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竟有些反胃。
“行了。”她冷冷的開口,打斷她們的話,臉色很是難看,“你們有那個功夫嫉妒人家,倒不如花點時間也去學學,等什麼時候那些公子哥兒們也願意為你們的琴音一擲千金的時候,不就換成她嫉妒你們了?”
無視掉這些人一副吃癟的討厭模樣,憐花斂下眉目,掩蓋掉眼裡的那片自嘲,抬腿走了出去。
剛一推門,便碰到了靠在一旁的賈靈,嬌嫩的手挑著一杆煙袋子,嘴角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煙霧將她靈動的氣質拖下神壇,竟是陡然變化出了另一種氣質,對著憐花挑了挑眉,“奇怪啊,你竟然在幫著我說話,是喜歡我嗎?”
連清的語氣裡帶了點輕佻,聽的憐花直皺眉頭,“你想多了,我隻是不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罷了,討厭你還來不及。”
冷哼一聲,憐花不願再和連清繼續說下去,咬著下唇走了。
連清並沒有跟上去,抖了抖煙槍上的煙灰,歪歪頭,看著憐花離開後,才轉身走進了那正激烈的一方小天地。
“喲,各位姐姐都在呢,討論啥好聽的了,讓妹妹也來聽聽?”
和諧的場麵瞬間陷入沉寂,正起勁的幾人脖子上像是被打上了石膏,僵硬的轉過頭來,見到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一股子寒意浸遍全身,未說完的話也悉數堵在了喉間。
“賈靈妹妹怎麼來了,不是正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