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說的過去,凶手隻是承諾了楊傑什麼,比如幫憐花贖身,但凶手本身對憐花是沒有感情的,他隻會提供相應的錢財,至於後麵會發展成什麼樣,她不會去管,也不能去管,因為這事兒一旦鬨大,便會引起縣衙的注意。
但讓路暨覺得蹊蹺的是,楊傑已死,就算凶手和他進行過什麼交易,但那交易也隨著楊傑的死變成了死無對證,如果凶手是個聰明的,那他不來味憐花贖身是最好的,可凶手偏偏還是來了,那麼就又出現了兩種可能。
要麼,凶手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看中了楊傑願為心愛人赴死的品質,所以冒險前來為憐花贖身。
要麼,就是還有第三個人知道楊傑和凶手之間的交易,如若凶手不來,第三人便會揭發這個凶手。
崔氏應當不可能,她要是知道,早就說了。
以路暨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兩種可能,凶手應當都具備。
“楊傑他……”憐花欲言又止了一陣兒,弱弱的咬了咬下嘴唇,指甲都快嵌入了手心的軟肉,感受到那陣疼痛,才鼓足勇氣開口,“還好嗎?”
這個問題問的荒唐,人都死了,還說什麼好不好的呢?
路暨看見了憐花眼裡流轉的情緒,心裡有些想笑,他又想起了崔氏,再看憐花,對她的印象十分不好。
“因為找到了被凶手剖去的內臟,雖然意義不大,但好歹也算留了個全屍吧,現已安葬。”
憐花的呼吸一滯,又問了一個沒腦的問題,“他死的時候,很痛苦嗎?”
“很痛苦。”路暨實話實說,“我想沒有活生生承受著內臟被剖去了的死亡還會一點痛苦都無的情況,但大概他在死亡前想到能幫你贖身了的時候,心裡是不痛苦的吧,隻不過他的希望成了一場空,人死了,你也還留在這裡。”
所謂殺人誅心,路暨每句話都準確無誤的戳到了憐花的心臟,心臟的疼痛似乎已經超越了手心的疼痛,她低下頭,眼淚一顆一顆的掉,“是我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
她從未想過楊傑會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到底在心裡,她是覺得自己不配的,因為不自信,所以從來不相信會有人哪真心待她。
“但好在你留下了孩子。”
路暨想,如果連孩子都被憐花打掉了的話,楊傑的死,真就完完全全沒有了任何意義。
聽到路暨的話,憐花再度撫上了自己的肚子,那裡還沒什麼動靜,但作為母親,她清楚的感受到那裡正孕育著一個生命,如果沒有那筆贖金,媽媽一定會讓她將孩子打掉,臨了臨了,楊傑兌現了他的承諾。
“我想去看看他。”
雖然知道沒有資格,但她還是想去見見唯一對她好的那個男人,哪怕隻是一座墳墓。
“可以。”並不是出於同情,在路暨第一眼見到憐花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她眼神裡對他的閃躲,明顯心裡藏著什麼秘密,現在也是,整個交流的過程下來,路暨總感覺憐花對他還有所隱瞞。
但不知道為何,楊傑對她的觸動是真的很大,與情報中她一點都瞧不上楊傑的情況不太相同,既然她會被打動,那他就利用楊傑給她加把火,就不信她不說。
要帶憐花走,首先要經過媽媽的首肯,路暨本以為需要溝通一番,沒想到媽媽竟然同意的無比乾脆,熱情洋溢的恨不得親自送他們走,這一行為也是讓路暨很是迷惑。
快要走出春香樓的時候,路暨一偏頭,看到了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