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擔心的不是你害我,而是你害陳芬芳。”
劉年順長歎一口氣,突然走起了心,“我跟你講,她就是善良才會救你,家裡窮的叮當響,還掏空家底把你送到縣裡來醫治,沒錢交住院費,就把她娘的那個鐲子都給當了拿來交,那是她那個混蛋娘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了,全用你身上了。”
到現在劉年順還覺得陳芬芳糊塗呢,爹也不顧,家裡的地也不顧,一頭熱栽在這個危險的人手裡,誰看得下去?
“我跟你講這個,也不是讓你一定要還她的錢,更沒打算讓你對她感激涕零,我是想說,她對你已經夠好的了,我也不求著你不連累她了,但最起碼你丫彆在心裡起什麼壞心思害她,會遭報應的你信不信。”
劉順年一番話,換來了任銳炎輕輕的“嗯”了一聲,他有些不滿,想要發作,任銳炎又說話了,“對於你們救了我並且收留了我這件事,我真的很感激,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這番話說出來,劉年順心裡才舒服許多,傲嬌的哼哼兩聲,嘲諷,“得了吧,先保住你的命再說吧,睡了。”
劉年順就屬於嘴上不饒人,但心裡比誰都軟乎的那種,也不愛聽那些冠冕堂皇一套一套的說辭,擁有著最樸素的特質。
心裡話說出來了,劉年順便沒有負擔的睡了,而任銳炎,又是睜眼到半夜,實在抵不住困意,眯上了眼。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情況和第一天並無差彆,依舊是早飯,還有一瓶藥。
但任銳炎的表情不太好,早飯有些涼了,就代表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讓任銳炎皺眉頭的是,他並不知道劉年順是什麼時候起的,也沒聽到陳芬芳做早飯的聲音,意思就是,他睡的很熟。
這不是一件好事,才來第二天,在並不熟悉的房間裡,和彆人擠在一起睡,也能睡的很好,讓任銳炎很是煩惱。
下班的時候,連清和劉年順一起去購置了一些任銳炎需要的生活用品,然後一起回了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連清再次取下了那片樹葉,依然有痕跡。
不動聲色的將樹葉揣回兜裡,兩人回了家。
連清做飯,劉年順和任銳炎就一起收拾他的那個房間。
“你碰上陳芬芳真是走大運了你。”劉年順鋪著床,又開始念叨,“你看看我倆,穿的用的,都是撿嘴最便宜的買,再看看你,雖然這些東西也不是多麼珍貴,但也真不差了說實話。”
“一會兒又是怕你睡著不舒服,一會兒又怕你用不慣,都快趕上照顧他親爹了,所以我說……”
“我知道。”
積了厚厚一層灰的木凳在任銳炎的擦拭下總算有了點原樣,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傍晚的夕陽無法灑進來,任銳炎的臉在昏昏暗暗的環境裡,有些模糊不清。
任銳炎並不是聽的不耐煩,他也知道劉順年插縫插針的說這些話的用意,所以想給劉順年一個答複,“我知道芬芳對我很好,真的知道。”
“芬芳芬芳的,都說了不要叫芬芳了,咋能隨隨便便這麼稱呼一個女娃子,又沒啥關係。”
劉年順又急眼了,從小生長在村裡,在劉順年的眼裡,一般就隻有最親的人和一些長輩能這麼稱呼人,任銳炎張口閉口都是芬芳,就讓他很是不爽。
“我知道了。”
但改不改,就是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