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歲,夏承風生日六天後,胃出血昏迷被朋友發現送進了醫院。
三十五歲,夏承風生日一周後,俞雪秋下葬,音容笑貌留在一張小小的彩色照片上,享年三十三歲。
三十五歲,夏承風生日八天後,在醫院醒來,支開了擔憂的母親,偷跑出了醫院。
三十五歲,夏承風生日半個月後,其母在俞雪秋的墓前找到了一直不曾出現的夏承風,阻止了這個意欲自殺的男人。
夏承風,一個永遠都意氣風發的男人,坐在俞雪秋的墓前,披頭散發,麵黃肌瘦,活著,比死了還要難看。
“我早該知道的,她一定會走到這一步。”
母親拉著夏承風,哭的泣不成聲。
三十五歲,夏承風生日一個月後,自我封閉一段時間後,突然恢複如常,沒有頹廢不堪,沒有生不如死,好似一個正常人一般,會笑,會哭,會正常工作,下班後與好友聚餐,上班時神采奕奕,甚至比一個正常人還要正常。
正常嗎?
夏承風不敢觸碰女生,不敢聽到任何一個與俞雪秋這三個字有關的字眼,不敢碰煙,更是從不在夜晚見任何一個人。
正常的吧,大家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三十五歲,夏承風三十六歲生日前一天,他推開了一個出租屋的門。
鐵門“吱呀”一聲,沉悶又尖銳,如同夏承風的內心,悲傷又興奮。
夏承風一步步走進,沒有開燈,輕車熟路的摸到了臥室。
這裡,承載了他的過去,承載了他的生命,一個同俞雪秋死去的夏承風似乎在那一刻,重獲新生。
床上的被褥一年未換已經滿是黴味,但夏承風卻依舊能從這嗆人的氣味裡找出獨屬於俞雪秋的味道。
初夏的薄荷,清涼舒爽,流連忘返。
夏承風睡著了,夢裡,他見到了那個讓他朝思暮想了整整一年的女孩兒。
她笑的溫柔,朝著夏承風招招手,“承風,阿秋來接你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願意啊,怎麼不願意,夏承風主動牽起了俞雪秋的手,走向黑暗。
時針滴滴答答跳過十二,夏承風突然從床上驚坐而起,眼前,一片黑暗,沒了俞雪秋。
三十六歲,夏承風坐在書桌前,沒有開燈,身旁隻有一盞略顯昏暗的台燈,翻翻找找從桌櫃裡找出了一個日記本,沒有鎖,一片空白,就好像是特意為夏承風準備的一般。
熟練的找出一支鋼筆,翻出一瓶墨水,抬手,撫摸上擺在桌上是相框,看著裡麵笑的好看的人兒,眸子裡,是化不開的春水。
阿秋,我願意和你走啊,我們一起走吧。
三十六歲,夏承風生日當天,自殺身亡,在夏承風和俞雪秋以前的出租屋內,與俞雪秋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麵帶解脫與幸福,離去。
桌上,台燈閃爍,最終,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