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在哪裡,他在哪裡!他一定還活的好好的,他在哪裡!”
“雪秋……”
“夏承風,如果我的孩子死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一句話,夏承風與前來探望剛走進病房的好友皆是一怔,當場愣在了原地,朋友手中提的補品也全都掉在了地上,“咚咚”幾聲,沉悶的讓人心驚。
當初俞雪秋有多期待這個孩子出生,那個此刻她便有多痛苦,懷胎十月,一朝流產,那是所有人都無法感同身受的一個母親的痛苦。
二十九歲,俞雪秋的失控結束於朋友跪在地上放下所有尊嚴將額頭抵在的地板上的時候,輸液藥水滴在地上濺起了沉默著的三人心裡各生漣漪。
俞雪秋不打算原諒朋友,也就證明了,他不打算原諒夏承風,兩個人被趕出病房後,清晰的聽到了俞雪秋隱忍壓抑的哭聲。
朋友心裡太過愧疚,選擇離開這個地方去國外修習醫學,盼望著,有一天,能救回處在當初同樣情況的人。
二十九歲,沒人知道俞雪秋是不是接受了孩子去世的事實,除了剛醒那天哭鬨了那麼一會兒之外,她再也沒有做過什麼激動的舉動,平靜的,就像那件事從未發生過。
不可不鬨,不說話,整日整日的坐在嬰兒房裡,抱著她親手為孩子縫製的衣服溫柔的笑著。
夏承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俞雪秋,更害怕俞雪秋抗拒甚至是怨恨他,因此也儘量躲得遠遠的,隻敢每天悄悄聽著家裡傭人的報告,看著他悄悄裝在嬰兒房裡的攝像頭拍攝的視頻,像一個偷窺狂,惡心至極。
可夏承風他該慶幸,這個惡心的攝像頭,拍到了俞雪秋悄悄拿著小刀坐在嬰兒房對著手腕上的青筋反複試探的模樣,就像是在等,等一個最佳時期。
夏承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兒來的力氣,竟然一下撞開了嬰兒室的門,一刹那,他和俞雪秋的視線相處,心臟突然就像是被揪住了那樣的疼。
雪秋的眼睛裡,已經沒了光了,深沉一片,全是讓人害怕的死寂,他們兩個人的距離隻有幾步之遙,可那一刻夏承風才意識到,原來這段時間他的逃避已經不知不覺間將他和雪秋的距離拉成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銀河。
俞雪秋就像是一個一碰即碎的瓷娃娃,站在銀河的那頭,向他揮手,和他告彆,轉身,跳入無儘的深淵。
“不要!”
夏承風從噩夢中醒來,像個溺水之人大口呼吸著空氣,看著身側俞雪秋的睡顏,握拳咬牙,第二天聯係了心理醫生。
如夏承風所料沒錯,俞雪秋患了抑鬱症,心理醫生告訴夏承風,孩子去世的消息對她打擊太大,根據夏承風提供的消息,俞雪秋已經有了自殺的傾向,除了藥物控製還需要心理疏導……
心理醫生的話未講完,突然就聽見了傭人的一聲驚呼,夏承風聞聲望去,手中醫生遞來的處方單霎時飄落在了地上,而夏承風已不在原地。
三十歲,夏承風第一次在醫院過了一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