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劇降後的崇城,仿佛一夜之間進入了冬季。
阮夏裹著加絨的棒球外套匆匆跑進醫院大門,腳下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白色的褲腳。
趕到十樓那間豪華病房時,陸淵還沒做完複健回來,房裡一個人都沒有,但房間裡卻充斥著他身上的清淡香水味。
她對這個味道太熟悉,上一世的那個晚上,她被這味道折磨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兩條腿都是軟的,下床時差點摔坐在地板上。
說起自己的上一世,阮夏覺得很委屈。
身為專演惡毒女配的十八線女演員,她竟然一個不留神,讓她在戲裡對小白兔女主做的壞事,發生在了自己戲外的人生中……
被人灌醉送進了有活閻王之稱的陸淵房裡。
禍不單行,被折騰一晚上後,她還被陸淵強製坐順風車,結果路上出了車禍,兩人一起翻車下山,他成了植物人,她成了腦死亡。
在醫院裡住了一年,陸淵被醫生、家人喚醒,經過幾個月的複健,上半身恢複得跟正常人無差,而她,卻被家人拔掉氧氣管,壽終正寢。
不過……
阮夏站在浴室裡的鏡子前,一雙靈動的杏眼上下打量自己那短發平胸的新身體。
她又重生了,重生在一個十八歲高中生的身體裡,還綁定了個特彆羞恥的係統。
喀嚓。
浴室外傳來病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阮夏回神,她臉上掠過一絲不情願的神情,腳下動了動,從浴室裡走出來。
推著做完複健的陸淵回房,複健醫生史密斯看到了已經來上班的護工阮夏,一雙眼睛裡放著喜愛寵溺的精光:“嗨,邵年,我的乖男孩!”
阮夏新身體的名字確實叫邵年,但並不是男生,而是一個發育不良的小女生。
當初為了能留下給陸淵做護工,她才謊稱自己是個男生。
用流利的英語回應了史密斯的熱情,阮夏演出一副對雇主尊敬又愛戴的模樣,笑眯眯地問陸淵:“陸總,水溫已經定好了,我推你去浴室吧。”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表情冷峻,好像所有人都借了他錢沒有還似的,連眼皮都沒抬,看都不看她,“嗯”了一聲。
史密斯代替他向阮夏道謝:“辛苦你了!”
“應該的。”她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要不是那個羞恥的係統,打死她,她也不會靠近陸淵半步!
他於她,簡直就是個黴運滿滿的掃把星!
上一世要不是因為他,那她現在……
明亮的眸子突然黯淡幾分,她無力一笑。
上一世,她好像也沒什麼好憧憬,好留戀的。
氤氳水氣中,陸淵已經把上衣儘數脫下。
肌肉線條優美的寬厚胸背暴露在阮夏的視線範圍內,她避諱地垂下眼皮,努力不讓目光觸及他的身體,以免又想起不該想的回憶。
隻不過,她現在不看,一會兒卻是要用手去碰。
蹲身在輪椅旁,阮夏用這幾個月練就的盲脫技術幫他把下裝除去,過程中又用這幾個月練就的揩油技術,輕輕碰了他腿部肌膚好多下。
係統:恭喜宿主與陸淵發生肌膚接觸,生命值+5+5+5+5+5+5+5+5+5……
聽著係統卡機似的提示音,阮夏心裡一陣欣慰。
之所以說係統羞恥,是因為它規定她隻能通過和陸淵發生肌膚接觸,才能獲得生命值活下去。
肌膚接觸的部位不同,獲取的生命值不同。
摸手,生命值+1;摸臉,生命值+2;胸背,生命值+3;摸腿,生命值+5;臀部,生命值+10……
有一次阮夏不小心碰到了萬萬不該碰的地方,生命值竟然一下子加了500……
“陸總,可以洗了。”
阮夏確認水溫穩定後,轉身望向身側等待的人。
以往他聽到這話,也是連看都不看她,就淡淡“嗯”一聲準許她開始洗澡,但今天……
此時此刻的他正皺著眉頭,狹長的鳳眼一掀,瞪向她,目光犀利陰冷。
“陸總……”一雙圓溜溜的杏眼被他瞪得心虛,不禁結巴起來,“怎,怎麼了?”
他沒應聲,眸光一轉,看向正對淋浴間的那麵偌大鏡子。
阮夏的視線隨他一起看去,下一秒,她便在鏡子裡看見了自己白色褲子上的那抹耀眼血紅。
完了完了!大姨媽!
緊張地額角滲出細汗,她喉嚨滾動咽了咽口水:“那個……陸總,我說我得了痔瘡,您信麼?”
陸淵冷冷地看著她,皺起的眉心處開始向外四散被人耍了的怒意,危險氣息很快籠罩了整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