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區醫院,住院部。
江蘅抱著盆小雛菊在護士古怪的目光中走向其中一間單人病房,剛敲門,旁邊就有便衣警察來問身份,亮明身份才被放入內。
霍文鷹側躺在病床上玩手機,背對門口,一聽有動靜就懶洋洋說:“我想吃蝦肉生煎包,能買不?”
“霍總好心情,工程沒了,公司股價下跌,一點都不擔心。”
霍文鷹立即翻身,撐著病床坐起身:“江生?不好意思,工程事故的責任的確在我方,我已經命人緊急處理輿論,至於工程被……我認為還有補救的辦法。”
“說說。”江蘅把小雛菊送過去。
霍文鷹抽著嘴角接過小雛菊,心想他該慶幸江蘅沒直接送白菊花嗎?
“咳!向陽集團和江氏合作,向陽聲名受損但江氏沒有,上麵一向欣賞江氏,隻要換江氏在明麵承包工程就行,其他一概不變,向陽轉到暗處,合作條件還照原來的合同辦。”
“我憑什麼還跟你霍氏合作?責任完全在你方,我可以踢開你們單獨承包工程。”
“您不會。”霍文鷹頗為自信地說:“如果江氏有意青山工程,其他人連爭取奪標的機會都沒有。江氏備受欣賞,但也需要低調,總不能什麼都要攬在手裡,不給其他小公司出路,避免給上麵留下壟斷、打壓的印象。”
江蘅笑了笑,“江氏會承包青山工程,但合作對象要換人。”
霍文鷹臉上的笑慢慢垮下去:“我可以再讓利。”
江蘅:“等我助理帶律師過來敲定新合同。”
霍文鷹:“……”他狐疑地問:“您親自來這趟就是為了爭取更多利益?”
江蘅:“順便問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霍文鷹皮笑肉不笑:“您不來之前,還行。”
江蘅:“怎麼個行法?是計劃成功後的欣喜若狂,還是親眼看著同伴自裁的悲痛?”
霍文鷹皺眉:“你這話聽起來像是暗指我跟匪徒是一夥的?”
“是明擺著指認你。”江蘅拉開椅子坐下來,直直望向霍文鷹:“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跟我合作的不是青山工程,而是其他。你想通過青山工程把我拉下水,對嗎?”
霍文鷹:“冒昧問一句,您精神上……沒什麼問題?”
江蘅:“霍氏和江氏合作本身就占不了多少利益,為的是明白奪標者、承包工程的名頭,求的是打開內地的敲門磚,現在連這點利益都拱手相讓,還打算再讓利……彆告訴你開公司是為了搞慈善獻愛心。”
霍文鷹:“我為工程籌謀很多,不甘心放棄。說不定哪天澄清真相,我向陽集團還能再轉回明麵——”
江蘅:“程凱蒂原名叫向陽。”
霍文鷹狡辯的話語戛然而止,瞪著江蘅,表情有些滑稽。
江蘅:“被帶回警局的人,基本都交代了。”
霍文鷹輕聲:“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蘅從兜裡掏出一張打印紙,攤開來放到霍文鷹麵前說:“程凱蒂被青山福利院收養時留存在檔案裡的照片,裡麵還有兩個男孩,是她的朋友。其中一個編號72,叫程北,看他的五官、眉目、臉型,像不像長大後的程北?跟在你身邊的程北。”
“人有相似,名有重合,巧合而已。沒證沒據屬於汙蔑,能告你的,江先生。”
“你知道我交了一個男朋友,他是刑警。”
“所以?”
“所以我有幸參加前幾天的警局刑偵新技術座談會,其中有一個環節聊到通過新技術對比能通過人童年時的照片模擬出成年、老年後的模樣,市局成為第一個試驗點。隻要把你身邊的程北和這張照片裡的小程北對比一下,就能知道答案。”
霍文鷹冷著臉,半晌不語。
“這跟你聊你男朋友有什麼必然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