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在李瓚的公寓樓下徘徊,跟著江蘅進入電梯,站在角落裡時不時瞟眼江蘅的背影,電梯一開跟出去,加快腳步剛碰到江蘅的肩膀,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人被甩在地上,肩膀被江蘅的膝蓋死死壓住,動彈不得不說,還有點喘不過氣。
“彆——我、我沒惡意!”
江蘅:“你是什麼人?”
男人摘下口罩趕緊說:“我是趙顏裡的助理攝像師……就是民生欄目電視台的記者趙顏裡,你認識不?那天在福寶來酒樓被歹徒逼著發視頻的女人。”
江蘅鬆開男人:“你來做什麼?”
男人:“我來找李隊。”
江蘅:“你怎麼知道李隊住這裡?”
男人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趙記她有偷偷蹲點過——她不是故意跟蹤李隊,就是恰好有朋友住這棟公寓,有次送朋友回來剛好看見,所以有那麼幾次帶我來蹲點過,因為李隊的日常很無聊,蹲沒兩天,放棄了。”
江蘅:“找他什麼事?”
男人一拍腦袋說:“趙記失蹤了!”
***
公寓客廳內,江蘅接過李瓚遞過來的一杯水:“網絡輿論逆轉,水軍痕跡很明顯,衝著趙顏裡去的,她被停職,朋友親人聯係不上,拖助理上門查看,發現她行李箱、銀行.卡、身份.證等私人物品都不見,還在門後麵的小裝飾裡發現她留下來的紙條,內容是讓看到的人找你。”
李瓚:“除了來找我,沒彆的?”
江蘅:“說是你會知道。”
李瓚若有所思:“大概能猜到一些。”他靠在江蘅的後背,看正在運作的電腦:“這什麼?”
“定期履行工作職能,順便等霍文鷹電話。”
“霍文鷹的心思被你當麵毫不留情地戳破,心理和情緒估計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崩潰,不過兩天時間也夠他緩過勁來。除了你,他彆無選擇。”
選擇明麵的合作而不是背地利用就說明某些方麵不能有所隱瞞,而江蘅和李瓚一體,意味著霍文鷹的計劃很有可能被警方知曉並遭到破壞。
霍文鷹固然需要考慮退路,然後他就會明白他和程北沒有退路。
說曹操曹操到,桌麵的手機顯示來電,江蘅接起並外放,響起霍文鷹頗為頹喪的聲音:“聊聊?”
“時間地點。”
霍文鷹說了個保密性很強的地址和見麵時間,又留下一句“可以帶人”就掛斷電話。
李瓚:“他是太信得過你我,還是終於向警方低頭?”
江蘅:“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名聲不太好。”
李瓚挑眉。
江蘅嘗試著解釋:“表麵來看,你被塑造成粵江市警界新星,但隻是一想,脫離隊伍、擅自行動,不聽命令,主意太大,很容易接受他們不與警方接觸、隻和你合作的要求。”
李瓚睨著江蘅:“倒也有幾分道理。姓霍的挺識貨,看出我榮耀光環下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
江蘅此時選擇沉默,而後轉移話題:“我看行李箱被你拿出來……是有出省的任務?”
李瓚拍拍江蘅的肩膀說:“去你老家。”
“HK?”
“幕後主使者潛伏在HK高層,政界、警界和商界都有可能,我更傾向於前兩者。何況霍文鷹的意思也是利用你江氏在HK的影響力,計劃的表演舞台重點也在HK,還是得去一趟。”
“本來也想帶你回趟家見梁女士,剛好有機會。”
李瓚聞言不自覺摩挲手指:“時間緊迫,見個麵就走不太禮貌,而且這次任務目標凶殘變態,不易對付,要是連累到伯母恐怕不好。”
江蘅轉頭盯著李瓚看,冷不丁問:“你不會是害怕?”
李瓚揮揮手,目光瞟向彆處,應對自如且鎮定:“我就是覺得不禮貌,不安全。”
江蘅:“放心,梁女士什麼風浪沒見過?當初我爸還在世,家族有些不太乾淨的產業強行砍除,砸了一些人的飯碗,受到不少威脅,我記得記錄最高是一天遇到七.八次的暗殺次數、一個月內家裡人被綁架四次,梁女士前半生光被綁架的次數就不少於四次。”
李瓚表情古怪:“你媽居然沒離婚?”
江蘅語氣溫和:“梁女士自小被寄養在叔伯家,她叔伯們是新記的骨乾長老。”
新記是HK三大h幫之一,基本漂白,隻乾合法的事務。
“我爸過世的那段時間,都欺我們孤兒寡母,乾儘落井下石之事,挺動蕩的,我負責掃平上麵、家族和生意場上的對手,梁女士就負責掃蕩下麵的一些社團勢力,包括反過來試圖分割利益的娘家,也就是新記。親手拔.除當時的頭領和親信,迅速扶植一批自己人上位。”
李瓚表情複雜:“令慈真巾幗梟雄。”
江蘅笑了笑:“她可不太喜歡打打殺殺,見麵記得誇她氣質溫柔,書香味濃,像個文化人。”
李瓚難得滿臉難色:“要不你跟我說說伯母的愛好、性情?”
江蘅:“梁女士很喜歡你,你不用太緊張——從哪些方麵說起呢?我想想……”
不知哪來的飛蛾在這十月天裡飛到高樓,盲頭撞著窗外玻璃,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頗具頻率,伴隨房間內的竊竊私語直到夜幕降臨。
***
粵江市秀山區郊外·度假山莊。
私密性極高的度假山莊風光秀麗而鮮有人跡,清新怡人且靜謐安寧,是粵江市中上層階級放鬆身心的地方之一,也是霍文鷹約見江蘅的地點。
江蘅和李瓚問過前台服務,被引至其中某間房,敲開房門,正麵撞見程北於晨光中更顯昳麗的臉。
“進來吧。”
帶上門,程北安靜地越過江蘅兩人,跪坐在榻榻米上,腰背挺得很直,黑發挽起,露出一截白皙誘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