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離開缽蘭街,程北在駕駛座...)(1 / 2)

我自深淵來2 木兮娘 7412 字 8個月前

離開缽蘭街,程北在駕駛座說:“佛手文說的那個人,我認識。”

霍文鷹從手套箱裡翻出打火機,點燃煙吸了口:“他要我們給出誠意,隻要他的按摩所照常開張,他不在乎事情究竟怎麼解決。何況有人特意打過招呼,逼和記出手而已。”

“你是指號碼幫?警察那邊有號碼幫的人?警黑合作,逼和記出手,一旦它出手就有名目收拾,是這意思?”

“有人想讓港城的黑1社會亂起來。”

“目的何在?”

“還不清楚。”霍文鷹打開車窗,香煙煙霧嫋嫋飄出,抖了抖煙灰,他說:“我已提前打探清楚,那人花心風流還是個騙婚基佬,卻很疼愛女兒。你可以從這裡下手,威逼利誘,哪套有用用哪套,反正你都熟。”

“要牽連無辜?”

“哥怎麼還是這麼善良?”霍文鷹嗤笑,盯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景物,禁不住歎氣妥協:“找個名目將人女兒騙去聽一場免費的演唱會不就行了嗎?現在的年輕人很叛逆,三天兩夜不聯係家裡人都是常事。”

程北瞟了眼霍文鷹,抿著唇,唇角悄悄上揚:“知道了。”

霍文鷹:“等佛手文的店都順利開業,再找幫人去砸場子。水要攪渾點,泥鰍才會鑽出來。”

***

程北的辦事效率很高,借消防不過關為由關閉文叔十幾家按摩所的內部人員撐不過24小時就嚇得趕緊通過文叔的開店申請書。

第二日晚八點,霍文鷹收到文叔誇他辦事效率高的來電,至於和記與向陽集團的合作,他私心想拉扯一把,隻是社團裡的元老們不想太冒險。

“違法亂紀的勾當還是少乾點,大家都希望能夠安享晚年,沒有年輕時的拚勁了。”

說到底還是籌碼不夠罷了。

“我明白,隻是我認為任何一個集體發展到後期都需要注入新鮮血液,人老了沒拚勁,換一批就是了。何況文叔您也不好,正當壯年。對了,”霍文鷹轉移話題:“近段時間,新聞提到港府填海造地的打算,好像各區正準備進行遊1行抗議,要是處理得當,說不定能從這次事件中脫穎而出,順利進入區議會。”

那廂沉默良久,傳來文叔略為平靜的聲音:“我仔細想過你的提議,確實有幾分道理。”

霍文鷹:“您能這麼想就好。改天一起喝早茶?”

文叔一口答應:“好。”

隨即寒暄幾句便掛斷電話,而在他們通話的時間裡,程北帶著一批混混衝進和記社團的地盤,打砸按摩所、KTV、賭場和歌廳,甚至在缽蘭街一家歌廳縱火,直到消防警車鳴笛聲由遠及近,這幫人才如流水般迅速退去。

來去訓練有素,目標明確,擺明衝著和記而來。

在港城連警察都不敢明目張膽衝和記,對家隻有號碼幫和新記,但後者與和記並無利益衝突,剩下一個與和記常有齟齬的號碼幫嫌疑最大。

幫派成員群情激憤,元老們更怒不可遏,發誓要報複回去,佛手文卻覺得事有蹊蹺,號碼幫沒理由在這時候突然對和記大動乾戈。

當他說出自己的疑惑時,屋裡一名元老像頭發怒的公牛竭力壓抑著火氣說道:“沒理由?前段時間被搶走多少客源和市場,你們看不見嗎?卡我們旗下幾十家店消防標準不給開的死撲街,擺明被號碼幫收買,不就是想趁機搶生意?”

“還說沒理由,這就是理由!”

“店不開,客沒地方去,隻能跑和記那裡去,我早打聽過了,他們的女人和粉都他媽漲兩倍了!現在我們店終於開張,搶的就是他們生意!”

這名憤怒的元老情緒激動,用詞激烈且精準地挑動社團每個成員的神經,成功激起他們的怒火,加快社團反擊計劃的敲定。

而他之所以異常憤怒,是因為他被酒色掏空身體的廢柴兒子死在這場械鬥。

佛手文緊皺眉頭,自知勸不動,他本就準備金盆洗手,權利交接,繼承者急需漂亮的功績助他上位,對兩個社團間的交鋒隻會支持,於是識趣地閉嘴。

當夜淩晨三點,和記社團召集一幫小弟在缽蘭街一家洗浴中心街頭圍堵號碼幫現任老大刀疤英,砍死兩名混混和刀疤英的左臂右膀之一,反觀刀疤英隻傷到胳膊。

淩晨六點,最後一輛警車嗚嗚叫著離開,隻剩下清潔工收拾地麵。

當天早報報道這起混鬥,引起少量市民的關注,更多人的注意力放在早間新聞欄目裡關於是否填海造地、以及填海是否影響經濟與環境的訪談。

港城階級僵化、經濟停滯、土地緊缺等矛盾日益加深,內鬥異常厲害,填海造地的計劃不是第一次提,以往少數幾次會通過,近幾十年提出則是為內鬥提供一把刀。

提案無一例外,最終會被擱置。

因此關注歸關注,市民對填海造地計劃並沒有太大期待,真正有權有勢的人不可能接受動搖他們根本利益的提案通過。

雙層巴士穿過繁華的街道,電台女主持報道:“淩晨三點於缽蘭街發現械鬥,五死一傷,請住在附近的居民最近注意安全,緊閉門窗……關於11月提案,爭議最大的提案依然是填海造地計劃,考慮到區域、環保、航線等因素,主張填海造地計劃的鄭議員、周議員提出可以在屯門南、將軍澳兩地填海造地,但反對派據理力爭。與此同時,環保主義者、中產、民粹……連日來分彆在灣仔、金鐘、中環一帶示威遊1行,或靜坐示威,逼迫港府駁回填海計劃。”

李瓚在巴士第二層末尾,看著密集的高樓大廈被逐一拋在腦後,小店鋪、餐館等林立於街頭,人群密集,為生活而奔走,前座有人低頭交談填海造地,再前麵有一群學生妹談著外國明星來港演唱會,左前方則是抱怨菜價上漲的阿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不能直觀地發現洶湧暗流,暗流卻與他們息息相關。

紅色的雙層巴士開過深水埗的聖瑪利亞女子教堂,對麵則是看起來既冷清又有容量龐大的地下停車場的商場大樓,街頭來去匆匆,沒人抬頭看一眼外觀老舊的女子教堂。

李瓚下車,踱步到昨天來過的咖啡店門口,趙顏裡在那兒等他。

“裡麵防守很嚴格,一共六部電梯,四部客梯、兩部貨梯,上麵兩層是普通的停車場,下麵還有兩層是屬於賓客的停車場,需要會員才能進,入口在第二層的東南方向,有四個門。”

趙顏裡將自己包得嚴實,將一張紙塞給李瓚:“我連夜畫出來的地形圖,雖然隻有一半,但是足夠你潛進教堂裡——”

“說回裡麵的地形和守衛,第一層關卡需要會員卡或員工卡,電子驗證通過就能過,每個門有一個門衛守著,防止強行闖入或其他突發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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