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阿拉貝拉穿好女招待的製服,對著鏡子給自己的嘴唇上補上一層淺淺的口紅,然後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她年輕的臉上充滿朝氣,多蘿西在大學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而且,再過幾天,多蘿西就會回到英國,她們姐妹終於可以一起生活了。
她推開門走出去,餐館老板已經在整理菜單,他們打了招呼,餐館老板看著阿拉貝拉,忍不住笑了笑:“你看起來很高興,昨天和威廉的約會還好嗎?”
“多蘿西馬上就要回來了,我準備找個合適的時間讓她和威廉見一麵。”阿拉貝拉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開心,“昨天晚上我和威廉過得很好,非常感謝您昨天願意給我放假。”
餐館老板將菜單整齊地擺在櫃台上,彎腰從櫃台下拿出了一罐咖啡,“沒什麼,作為一個體貼的老板,當然不能看著員工在幸福門外徘徊不前。”
“對了,昨天晚上威廉向我求婚了!”阿拉貝拉伸出手,她的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個閃亮的戒指,“我們準備下個月舉行訂婚典禮,請您務必到來。”
餐館老板比了個‘ok’的手勢,阿拉貝拉便笑著去整理桌子了。
外頭陽光明媚,是個極好的天氣,威廉這次假期還剩下半個月,他準備留在這裡和阿拉貝拉度過一段美好的日子,威廉在早上八點準時到達了餐館,他對著餐館老板招招手,然後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阿拉貝拉按照慣例給他做了三明治和甜牛奶,正值旅遊旺季,小鎮上來的旅客非常多,阿拉貝拉隻來得及和威廉交換了一個親吻,就不得不一頭紮進繁重的工作中。
她和老板已經說好了,和威廉訂婚之後,她便不會再繼續做女招待了,她會到倫敦另外找一份工作。
臨到傍晚,遊客終於慢慢散去,阿拉貝拉也終於能抽空到後廚為自己做一點兒吃的,她將接待客人的工作交給新來的女招待,然後換了衣服,去了後廚。
威廉這一次是和他的好友艾倫一起來的,艾倫是個身材挺拔,說話風趣的小夥子,經常會說些笑話哄姑娘們開心,姑娘們也樂於聽這樣帥氣的小夥子的奉承,威廉經常打趣艾倫是他見過的最受姑娘們歡迎的男人。
阿拉貝拉想著想著,覺得心裡麵的高興的情緒像是泡打水一樣一層一層地向上溢,她做了三明治和蔬菜沙拉,煎了幾片漢堡肉,又煮了咖啡,拿著托盤往單間走。
三個人的晚飯拿在手上頗有些不方便,她端著托盤,站在門前有些艱難地換手想要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的,她有些好奇地湊近縫隙,卻看到艾倫坐在威廉對麵,手中正在擦著一把帶血的尖刀。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沒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她將托盤放在一旁的小櫃子上,做賊一樣又一次湊了過去。
“你這回是認真的?”艾倫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刀擦了幾下,隨手放在了桌上,“阿拉貝拉可隻是一個普通人,你不會是想把她拉進來吧!”
威廉的手邊放了瓶酒,他的臉上有一點發紅,向來挺直的背部也有些佝僂,“我倒是希望和阿拉貝拉訂婚之後就和上頭打個報告,從此以後隻乾文員了,你之後可能要再找一個搭檔了,上頭不是說,最近有一個很看好的人,想要拉進來,你可以考慮看看,聽說是個美人呢!”
艾倫搖了搖頭,“那就祝你一切順利了。”
他們之後討論了一些事情,聽得阿拉貝拉周身寒意上湧,她無法想象,在前一天晚上和自己浪漫告白,一直以來都是溫和的好人的威廉居然能夠和艾倫一起麵不改色地討論殺人。
她的動作一時間有些大,等到她反應過來後,艾倫已經掛著似笑非笑地表情站在了她的麵前。
那之後的記憶宛如從地獄蔓延上來的噩夢,化作藤蔓纏住阿拉貝拉的四肢,將她毫不留情地拖入最黑暗的地方,她的全身都在痛,她眼睜睜看著兩個男人拿著刀將她一點一點劃開,鮮血的氣味從來沒有那麼濃烈過,痛到極致的時候,她在想,幸好沒有讓多蘿西見到他。
阿拉貝拉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渾渾噩噩地漂浮在半空中,看著兩個男人肢解了自己,而自己一直以來都非常感激的餐館老板居然和他們是一夥的,他們準備處理屍體,準備讓她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之後的一切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人發生的事情一樣,她看著對自己有好感的那位警官撞開了門,帶著一群客人發現了她的屍體,看著威廉和艾倫跳了後窗離開,餐館老板假仁假義地做出悲傷的和震驚之態,看著繞回前門,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威廉跪倒在她的屍體前嚎咷痛哭。
阿拉貝拉想要冷笑,卻發現她什麼都做不到,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聲音,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虛無縹緲中帶著一點兒誘惑。
“想要為自己報仇嗎?我可以幫你,幫你伸張正義,幫你讓那兩個人下地獄,你要付出的,隻是你的靈魂而已。”
阿拉貝拉聽到自己的聲音鎮定而無溫度:“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