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到大殿,秦昭襄王讓左右都退下,和範雎坐下,問他:“先生請指教。”範雎就回了一個字:“嗯。”秦昭襄王不解,繼續問,範雎還是說“嗯”,就這樣問了三遍。秦昭襄王說:“先生不教我了嗎?”
範雎說:“微臣不敢。曾經薑太公遇到周文王時,他在渭水邊上釣魚,他們本來沒有交情,但聽了薑太公一席話後,周文王就拜他為太師,這才有了後來的周朝。我和大王也不熟,我希望幫助大王做大事,但我要說的話涉及到大王的骨肉親情,所以不敢貿然談論。我不是怕死,我隻是怕天下人看我忠君為國卻死了,以後沒人再給大王出主意了。現在大王上麵有太後掌權,下麵又有權臣,長此以往,國家危險您也危險,這是我擔憂的。如果大王能采納我的主張,我死而無憾。”
範雎的原話有一大段,又舉了好多例子,秦昭襄王聽後對範雎充滿了敬意,說道:“先生這是什麼話,秦國地處偏遠,我資質愚鈍,先生肯屈駕到秦國來,這是上天的恩賜。先生儘管說,無論涉及到誰,希望先生不吝賜教,不要再懷疑我了。”
範雎聽到秦昭襄王的決心後,拜了兩拜,說道:“秦國戰略地位好,進可攻退可守,百姓可以勇猛作戰。大王占據了地利、人和兩樣優勢。但大王您的臣子不行,秦國到現在固守函穀關15年了,都沒有進軍中原,主要是穰侯沒有全心全意幫秦國打算,不過大王您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秦昭襄王趕緊請教:“請先生明示。”
範雎在談話時發現有人在偷聽,他知道肯定是太後或者魏冉的眼線,他不敢直接說太後專權的事,就談論魏冉對外的策略,說道:“穰侯越國魏國、韓國打齊國,是不對的。”秦昭襄王知道魏冉為啥要這樣做,魏冉是為了打下和陶邑相鄰的齊國綱壽,擴充他的領地。
秦昭襄王讓範雎深入分析一下,範雎說:“我猜大王的計策是讓韓、魏一同出兵,我們自己少出力,但現在秦國卻自己出兵,還要越國韓、魏國境去打齊國,韓、魏不是真心親近我們,所以這個戰略是錯的。”秦昭襄王問:“那應該怎樣呢?”範雎接著提出了著名的戰略思維,遠交近攻。
範雎說:“大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大王可以先親近韓、魏,韓魏臣服後,趙楚自然會害怕秦國而和親附秦國,趙楚兩個強國親附,齊國肯定更害怕,必然也會倒向秦國。等趙、楚、齊幾個強一點的國家親近秦國,我們再趁勢吞掉韓、魏兩國。”這番話說道了秦昭襄王的心坎裡,秦昭襄王說:“我早就想親近魏國了,但這個國家反複無常,翻臉比翻書快,怎麼親近好呢。”範雎說:“可以送禮送地拉攏魏國,不行的話就打唄,打服為止。”
一番長篇交談下來,秦昭襄王十分欣賞範雎的智慧,範雎也向秦昭襄王表明了他的真實身份:“大王我其實叫範雎,是魏國來的,當初因為躲避追殺才化名張祿的。”說:“不管您叫啥,您就是我的老師。”秦昭襄王不在意範雎的來處,任命他為客卿,讓他參與軍政。按照遠交近攻的策略,秦國開始了新一輪的對外作戰,但在趙國這裡,秦國吃了一次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