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登時抗議:“顧大人,你越說越不講道理了,一個車夫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的死也能和我們扯上關係?”
“他和你們當然有關係,因為就是他把兩個裝了屍體的箱子,還有四個之後死在秀心坊的人送過去的!”
“那又如何?”
“還不明白麼?從他們離開使館,到你們報案,再到他們出現在秀心坊,這中間可有足足一天的時間呢。而就我們查到的線索來看,這一整天的時間裡,這個叫許二牛的車夫就一直和他們幾人待在一起!”
顧遠麵色凝重,目光依然鎖定在對方臉上:“在這一整天的時間裡,他一定知道了許多不該知道的隱秘,所以才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石井的臉色有些發白:“就算是這樣,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要殺他滅口的,也隻有兩個假死活下來的人!”
“不,那兩人不可能殺許二牛,因為他死時,那兩人正在秦淮河邊的秀心坊中,而許二牛卻是死在城南,時間上趕不及。”
顧遠終於是重錘落下:“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以那兩個凶手的身份來看,他們是不可能另找他人幫自己殺掉許二牛的。而唯一能成為他們同謀的,就隻有你們使館裡的人!”
石井立刻搖頭否認:“你這還是汙蔑,隻是你深懷惡意的猜測……我們使館裡那夜根本沒人離開,而且我們沒有理由這麼幫他們!”
“是否有人離開隻有你們自己知道,畢竟這使館裡的守衛隻防外不防內,你們的人想要悄悄離開並不算難。”
顧遠冷笑一聲:“至於你們幫他們殺人的理由,也很好解釋——那兩個凶手其實就是奉了你們之命去解決兩具被殺者屍體的。換句話說,你們整個使團,才是這一連串案子的真正幕後黑手,自然也就願意出手殺許二牛滅口了!”
隨著這最後的推測道出,石井長川再也坐不住,霍地起身,怒道:“顧大人,你這些話都是無端的栽贓和抹黑,我有必要告誡你,這是對我日出之國的最大挑釁,我可以向天朝貴國提出最嚴正的抗議與交涉!”
他急了!
顧遠立刻就感受到了這一點,心下更是一定。
自己的這番推測能讓對方失態到這一步,雖不中亦不遠矣!
當然,對方說的也是正理,自己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這一推斷,就算放到朝堂上,皇帝也好,滿朝官員也好,也不會有幾人相信自己,站到自己一邊。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已經達成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當即起身,作勢欲走:“我確實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證據,但這就是真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真相!我還知道你們一定還藏了更大陰謀,所以接下來,我的人會一直盯緊了你們,隻要有任何問題,我錦衣衛定會將你們全部捉拿!”
說著,他不看對方氣炸肺的表情,抬步轉身便要離開。
身後的石井急促呼吸著,眼中滿是憤怒與掩蓋不住的殺意。
就在這時,顧遠卻又突然一個轉身,看似隨意地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到底是受誰之命出使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