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隨著南鎮眾人儘數繳械,北鎮錦衣衛已火速上前,將他們一一拿下,並以繩索捆綁。
到了這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南鎮眾人已再無反抗的可能,他們隻能寄希望於自家鎮撫還能創造奇跡。
“把他們都看住了,隻要都督一聲令下,全部斬殺!”紀昌滿是亢奮與怨毒地盯著這些曾經的下屬同僚,目光又不時落到那邊的馬車上,怎麼叔叔還真和那顧遠聊上了?
馬車內,紀綱又品了一口酒,似笑非笑:“你這是想拖延時間?看來你確實一早察覺到了問題,應該有了後手安排,所以才有此打算吧?”
顧遠默認,這點心思又怎可能瞞過麵前的紀都督呢?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至於你到底能拖多久,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可以說話,說我喜歡聽的話,一旦有我不喜歡的話說出來,我就即刻下令殺人,一個不留!”
紀綱笑嗬嗬地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就好像是一隻老貓抓住一隻機靈的老鼠,想要好好玩弄一番,再吃掉它:“對了,你也彆抱太大的希望,本都督既然猜到你可能尋找外援,自然也有辦法斷你後路!”
顧遠咧了下嘴,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卻無力反抗的感覺可太折磨人了!
不過很快,他又收束心神,既然搏的是一線生機,那就必然凶險艱難,自己應該有所覺悟。
“說吧,我耐心有限……”紀綱往後一靠,半倚在柔軟的坐墊上,就好像在欣賞一出好戲。
顧遠點頭開口:“這次下官確實敗得心服口服,是我把一切都想簡單了,才會中了都督之計而不自知。可以說,打從我那日上任,扣下龐瑛和紀昌之後,都督就已經開始針對我算計布局了吧?”
紀綱不置可否:“說下去。”
“讓我猜一猜,當時是個什麼情況——都督你在得報他們落到我手上時,第一反應必然是憤怒,是要立刻帶人平了我南鎮。可就在這時,卻得知了另一件更大的變故!這讓你很快就生出了一個新的想法,打算利用我達成目的,然後再將我和南鎮定下死罪,徹底鏟除。如此,就是皇上和朝廷,都沒法說你的不是。”
顧遠說著,又看一眼含笑的紀綱,也苦笑道:“可笑啊,我卻隻把你們的突然退讓當成是自己的本事,從而在一開始就落入算計不自知。”
紀綱這才開口:“你果然有些門道,至少此時反過頭來看,確實看出問題所在。那你猜到到底是什麼事讓本都督改變主意麼?”
顧遠回答得毫不遲疑:“當然是和倭國使團相關的大事了!”
“什麼大事?”
顧遠深吸一口氣,賭博也似的一字一頓道:“這支來我大明朝貢的倭國使團是由人冒名頂替,真正的倭國使團恐怕早在海上遭遇不測了!”
紀綱一直平靜的神情終於有變,他盯著顧遠,問道:“你是何時知道這一絕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