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郡軍民在曆陽郡安好,是他最大的心願。
丟失了土地還可以再取回,若是淮北軍民有所閃失,那就真對不起亡故的父親了。
想到這裡,陳望心潮澎湃,明年春天,又是一個新的局麵開始。
中原大地,秦燕爭雄,刀光血影,戰火硝煙。
而國內唯一能打仗的桓溫新敗,士氣低沉,這倒是他一展身手的大好時機。
難掩激動之情的陳望想起了虎牢關前大破鮮卑白虜情景。
想起了在城頭上看到黃河岸邊,廣武山下,大獲全勝的晉軍士兵雀躍歡呼場麵。
不由得心頭燥熱,從座榻上起身,穿上牛皮靴,披上大氅。
入宮後還沒出過門的他決定出去走走。
推開殿門,一股清新冷冽的空氣撲鼻而來,精神為之一震。
建康冬夜,明月高懸,如水銀泄地鋪灑在漢白玉階前。
雖然沒有一絲風刮來,但乾冷的寒氣砭人肌骨。
陳望打了一個寒顫,不由裹緊了裘皮大氅。
皇宮內的各個殿宇燈火通明,但外麵卻是一片靜謐,無人走動。
陳望心道,想必是天氣太過寒冷,南方人自古都是怕冷的。
下了石階,漫無目的向前溜達。
冷靜下來,想起雞籠山遇襲,如果不是大娘派來的這個周全,自己不是被燒死,就是被砍死了。
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是五鬥米教所為,而幕後真正的主使就是柳綺。
如果自己再不儘快解決和柳綺的恩怨,那就成了一部肥皂劇,無休無止,而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她再次算計。
現在還不是馳誌伊吾,建功立業的時候。
自己的家裡,自己的軍隊裡,自己的心臟裡還有這麼一顆釘子沒有拔掉,什麼事也乾不成。
父親從來都沒有提到過柳綺二字,哪怕是在夢中都沒有說過,這說明父親深知柳綺為人。
陳安也是遮遮掩掩,也是絕口不提。
而在洛陽府中晚餐時,分明察覺到柳綺見了陳安目光躲閃,馬上告退,似乎不願意見他。
大娘為人耿直率真,城府不深,也不會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