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抬頭一看,果然是自己未來的嶽父泰山,五兵尚書王蘊。
“啟奏陛下,氐秦自太和五年縱兵滅燕和仇池以來,三年來與我朝無從有過戰事,方使我大晉境內致力於休養生息,物阜民豐,如今方興未艾,楊亮卻主動出擊挑釁,並導致大敗,應予以治罪。”
“不可,”隻聽一名大臣出班奏稟道“萬萬不可,如今大司馬新逝,北境邊陲近萬裡之遙,人心惶惶,可暫時記下楊亮之罪,先鞏固邊防為重。”
陳望一看,乃是領軍將軍韓伯,出自河南老鄉潁川,四大世族的陳、鐘、庾、韓。
暗自思忖,對方可是楊安,苻堅手下大將之一,平定鐵弗匈奴,平息五公之亂,東征滅燕,南滅仇池,身經百戰,赫赫戰功。
絕對排在前十名的悍將,上可縱馬殺敵,下可治政安民,說起來那是個帥才。
不過楊亮主動出擊,雖然著實愚蠢,但也不失為桓溫死後整個大晉一片悲觀情緒籠罩中的一個小小激勵。
雖敗猶榮,以卵擊石,還是蠻有血性的,反正於己無關,哈哈哈。
隻聽得前麵又有人開口道“韓大人所言極是,先防守住北境萬裡邊陲為重,微臣提議,前軍將軍應儘快赴任,並率軍從壽陽出擊,從東麵儘可能的緩解西線楊亮所部壓力。”
由於現在站在了第五排,不比前些日子做員外散騎侍郎那時,站在丹樨上能看清楚。
於是陳望踮起腳尖,向前張望,原來是自己的另一個嶽父謝安,不是嶽父,是未來的嶽叔父。
司馬曜半晌未說話,他著實是舍不得離開陳望,沉吟道“呃……陳卿丁憂三年且在朝僅一年,並不熟悉江北事務,短時間出征,可行嗎?”
陳望心道,當然不行,去了江北三個月才能熟悉軍兵戰力,糧草運輸能力,道路河流地理等諸多因素,唉,這個謝道韞她叔,怎能如此提議,而且淮水對麵的是誰?
正是坐鎮關東的,號稱功蓋諸葛亮的五胡十六國頭號牛人——王猛!
隻聽王彪之嘶啞的嗓音傳了過來,“謝公所言我不讚同,前軍將軍雖然也在虎牢關戰勝鮮卑白虜,但也隻此一戰而已,有何實力渡過淮水去主動進攻氐秦巨酋王猛?那豈不是和楊亮一個性質了嘛,若是再戰敗,局麵該如何收拾?”
這才是老成謀國之見,陳望暗道。
一個嗓音清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充滿了慷慨激昂,“微臣讚同尚書仆射大人之見,前軍將軍應即刻率軍北征,提振我大晉萬千軍民之士氣,如今大司馬新逝,楊亮又敗,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勝則直取譙郡,敗則固守壽陽,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