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騰地從座榻中彈了起來,細目猛然睜圓了,招手道“來來來,你過來。”
說罷,走到屋西側牆壁前,那裡掛著他每到一地都令親兵第一時間在臥房裡掛起的巨幅地圖。
陳顧趕忙快步過來,詫異道“兄長何意?”
陳望手指著他從過長江就已經看了千百遍的壽陽城外,兩岸三地的淮水、夏淝水交界處,詢問道“你剛才說釣魚的地方在哪兒?”
陳顧一臉茫然,看向地圖,“大概就在這兒啊。”
說著指向了硤石口的淮水河麵上。
淮水一路向東,流經到硤石口地段突而環回一路呈九十度流向正北,再經夏淝水河口後複又繼續向東流淌,這裡水勢複雜,暗流湧動。
陳顧竟然在這裡釣魚,這裡還有礁石?
陳望瞳孔猛地一縮,蹙眉盯著陳顧,眯著眼沉聲問道“你可看清是此地嗎?”
“是啊,兄長,我隔三五日就跟幾個軍中兄弟劃小船來此釣魚,怎能看差?”
“礁石距離硤石口之間的河麵有多寬?”
“有五丈多寬。”
“硤石口是秦軍駐防之地,難道你們不怕被他們抓到?”
陳顧精神放鬆了下來,咧嘴笑道“哎呀,兄長,你嚇死我了,我以為啥事兒,你是擔心我被抓啊,那座礁石和硤石口之間狹小,水流甚是湍急,船是劃不過來的。我們都是把船停靠在礁石背麵,下網捕魚,水急魚也多。”
陳望登時明白了,心中暗道,tmd有時候地圖也會害死人,這麼個小小的礁石,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不覺心中興奮,一把抱住陳顧,激動地臉紅脖子粗,“我的好二弟啊,你可幫了我大忙了,那礁石上能容納多少人?。”
陳顧一臉茫然,“兄長說什麼?我,我幫你什麼了。這得分季節,春天水漲也就是礁石容納十幾個人,若是現在秋天……對了,還能露出一部分淺灘,不過肉眼看不出來,因為差不多也沒過膝蓋了,大約能容納四五十人的樣子吧。”
陳望一把鬆開了陳顧,轉身大踏步向外走去,推開房門,顧不上矜持了,興奮的高聲吩咐道“去,速速把左衛將軍和王長史請來!”
後院中有忙碌收拾行囊、清掃衛生的驍騎營親兵,趕忙領命跑了出去。
陳顧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了牆角的箱子,打開後,拿出了幾雙鞋,在座榻中坐下,問道“兄長,這裡麵哪是我的。”
陳望已經跑到了地圖前,又在凝神觀望起來,應付道“隨便穿,哪雙合適穿哪雙。”
陳顧邊試著鞋邊埋怨道“壞了,怎麼都有些小,阿姐是不是記錯了我鞋的尺碼。”
“你小子這是腳長大了吧。”
“我再瞧瞧,還有什麼好東西。”說著,陳顧又走向了箱子前。
幾個箱子翻了起來,忽然問道“這些字畫是……”
“哎哎哎!你彆動那個箱子,趕緊給我合上。”陳望沒有回頭,手指著陳顧喝令道“那裡麵可是朝廷機密公文。”
心中偷笑道,裡麵有王羲之、王珣、顧愷之、袁宏,還有桓溫的墨寶,最為重要的是晉簡文帝司馬昱給他的免死詔書一份,這是我將來萬一能回到現實社會中賣錢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