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倦之猛地回神抬眸,震驚道:“啊?”
“許利的生日宴,我沒查出來那晚是誰對你下的藥,”楚玨平靜地像在說從彆人那裡道聽途說的故事一樣,“但是他們都很可疑,所以我全部都教訓了。”
尹倦之喉結微滾:“......”
他之前真是瞎了眼,這麼多有漏洞的地方,他是真瞎才看不到,才會覺得小楚乖巧聰明,善良可愛。
感情這東西太厲害了,竟能讓一個人蒙心遮眼,完全看不出男朋友的真實麵目如何。
“你怕我嗎?”遲遲聽不到尹倦之開口,楚玨覺得肯定被討厭了,委屈得清淚更多,
說出口的話語卻悍勢倔強(),你怕我也沒有用?()?[(),必須得和我結婚。”
“倦之,你要是再不簽字我就默認你放棄現在這個選項,改選和我做曖了。”
“簽!”尹倦之馬上重新抓起筆,抖嗦道,“簽簽簽,這不是簽著呢嗎你急什麼!”
結婚協議的前兩行就有兩個人的名字,可笑尹倦之想了那麼久“尹倦之”該怎麼寫。
一有突破口,剛才對文字的短暫遺忘仿佛是錯覺,尹倦之兩筆一連,自己的大名便拓成功。
楚玨這次能起身了,走過去看結婚協議。
倦之是他法律上的伴侶了。
滿足,喜悅。他把結婚協議仔細地收好,緊接著把還坐著的尹倦之一拉一拽再一用力,抱著上樓。
身體猛地騰空,尹倦之驚魂甫定,攥住他的衣襟質問:“你乾什麼?”
楚玨垂眼道:“玩遊戲。”
尹倦之蹙眉:“?”
楚玨說:“我說過了,我們要在這裡待很久。”
尹倦之呼吸一窒,深覺接下來不會好過,忙掙紮起來:“楚玨你是個王八蛋!我不要在這裡待著!我要跟你爸說,讓他們把你帶回家打死你!混蛋!”
“我就是王八蛋,”楚玨冷嗬一聲,道,“王八蛋還要跟你算很多賬。”
“算什麼賬?!”尹倦之抬手扇他,打人不打臉他就扇人脖子,楚玨頸側一片通紅,“我有什麼賬能算?!”
“——咣當。”
二樓其中一間門開了。
不是臥室。
裡麵有很多“器材”明顯是器材室,和尹倦之家裡的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每一樣器材,隻要尹倦之坐上去,肯定都很難逃離。楚玨抱著尹倦之進去,尹倦之連忙雙手扒門框,較著勁不願進去:“狗男人果然啊,一得到就不愛了是吧,剛簽完結婚協議你就開始虐待我了。”
他故意陰陽怪氣就是想讓楚玨理智一點,但沒想到沒有用。
“我不會虐待你,”楚玨掰尹倦之的手指,讓他鬆開門框,淡然地說,“你家裡的器材室好像比這裡的還要齊全,你跟他們不是常玩嗎?”
“我沒有——”尹倦之眼前發黑,不明白為什麼和前任的事情還要被扒出來說,因為他很冤枉,“這些東西捆手縛腳,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彆人捆我兩隻手也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沒跟他們玩過這些,沒有騙人!你不要翻舊賬!我玩男人的時候你還在玩兒泥巴呢,難道每個你都要跟我算賬嗎?不是,我之前的情史跟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算賬,你之前一個母胎,現在又隻跟我一個人談過難道是我的錯嗎?還不是因為你沒有用,你要是有本事也去和很多男人談啊,我肯定不管你......啊......”
手指被楚玨掰開,尹倦之麵色微變驚呼出聲,沒能抓住第二次門框,器材室的門關閉反鎖。
“我現在是你法律意義上的伴侶了,怎麼跟我沒關係。你一直罵我說我神經病,我本來就是啊,”楚玨把尹倦之的雙手縛於
() 身後利落地用繩子捆起來,唇擦他的耳畔,“倦之,你不會以為我隻有這一件賬要跟你算吧。”
尹倦之不安地坐在八爪椅上看著不遠處形似遊樂園旋轉木馬的東西,還有各種一旦碰上就會限製他四肢自由活動的器材,驚道:“還有其他的賬?”
他不知道他們要在這裡待多久,但他深知楚玨不好對付,需求足耐心多,還慣會讓他“遍體鱗傷”沒法見人——雖然他現在也確實出不去見不了人。
楚玨手上拿著一個黑色頸環類的玩具,中間綴著鈴鐺。他彎腰幫尹倦之飾戴,帶有蕾絲邊的頸環把他的喉結遮掩,金色的鈴鐺正好垂下。
“......你玩兒得還挺花。”尹倦之沒動,不然脖子上的鈴鐺就響,咬牙切齒道,“變丨態。”
“倦之,”楚玨說,“你真好看。”
—
尹氏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的尹總今日有約,和顧烈的兒子去吃飯了。
不出意外,眼緣一對上,小尹總以後就不能再自由戀愛而搖身一變為有家室的人。
這段時間公司裡的許多員工對楚玨的臉很熟悉,以前尹總的對象他們都沒親眼見過,乍聽到尹倦之將楚玨甩了大家還有些悵然若失。
本以為這個能轉正做總裁夫人,沒想也是尋歡作樂不得真。
現在尹總還要聯姻了。
以後如何能幸福?
蘇合也是這樣想的。
前幾天剛得知這個消息,榮雪都從律所過來奉勸尹倦之二思而後行。
今天尹倦之和聯姻對象出去見麵吃飯,沒上班工作,蘇合從來都是加班狂,他正想在公司等尹倦之回來問問情況。
先不論聯姻能否幸福,八卦一直都是人的天性。
身為好友,他想聽最新的消息。
但他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最後等到晚上八點多,尹倦之連影子都沒露。
吃頓飯能用得了一天?
實在等不及,蘇合給尹倦之發短信,沒有人回複,然後不再等待直接給他撥了個電話。
很奇怪,沒人接聽。
這方尹倦之覺得自己離歸西不遠了,電話鈴聲那麼大,他雙耳竟覺得恍惚。
楚玨真難纏,白天問過的問題這時候還要再問一遍:“為什麼要和彆人聯姻跟我分手?”
尹倦之後腰蹭著羊絨地毯後退,不看楚玨,緩了半晌聽清質問無語大聲淬罵:“兩個不都是你嗎?!你到底在問什麼!姓楚的你彆得寸進尺!啊......是我,是我的錯,錯了!”他左腿拌了一下抽筋了,改口說道,”我不該和彆人聯姻甩你,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顧烈的兒子算什麼啊,聯姻對象根本比不上你......但我看到你就是聯姻對象後,彆提我多高興了。小楚,你還想聽什麼,我全說給你聽好不好,你鬆開我的腳踝......”
“咱們分手的時候,你去酒吧了。”楚玨摸著尹倦之頸子上的金色鈴鐺,蕾絲邊很潮,和纖白的
頸貼黏在一起,“我當時被我爸留在家裡,沒有看到你做什麼。倦之,你去做什麼了?”
“不是......你在家裡為什麼還能知道我去了酒吧?”尹倦之手腕上腳踝上都是小鈴鐺,響的他戰栗,起雞皮疙瘩,“彆彆......你讓我想想,不要急著動手。我確實是去酒吧了,但我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喝兩杯酒而已,不信咱們可以去調當天內部的監控......”
“好,到時候看監控。”楚玨道。
尹倦之啞然,沒想到他真會這麼說,脖頸後仰眼尾沁出淚。
“你跟溫懷英去吃飯,在包廂裡都說了什麼啊?”楚玨拇指拭去尹倦之眼裡落下的眼淚,輕聲問道。
尹倦之抖得更厲害,雙眼微睜崩潰道:“你怎麼知道我和他出去吃飯了啊?!”
楚玨不解釋,重複問:“你們都聊了些什麼話題?他有重新向你示愛嗎?”
“......沒有啊。”尹倦之道。
楚玨:“你猶豫了。”
尹倦之:“......”
他沒多餘的力氣打楚玨,擺爛地躺在地毯上,半邊臉頰貼著毛絨絨的毯子低聲啜泣:“我真的會跟你爸告狀的......有病。”
楚玨第二次問道:“你跟溫懷英都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隻是下班路上遇見,所以吃了頓飯啊......”尹倦之閉眼哽咽,“行,你狠,你不心疼我,你弄亖我吧......”
楚玨說道:“我是你這麼多男人裡,你最討厭的一個?”
尹倦之:“......”
被帶到這棟彆墅時,尹倦之口不擇言什麼都說,現在也被當成賬算了。
尹倦之身心疲憊地哭:“沒有......不是......”
楚玨道:“那誰是你最喜歡的一個?”垂眼失落道,“我知道肯定不是我。”
“不是我就不是吧,但我想知道是誰。倦之,他叫什麼?”
尹倦之:“......”
尹倦之能活到這麼大是憑真實力,有腦子。他敢篤定,這時說的要是彆人的名字,他可能真得死。況且,這麼多情人裡,尹倦之最喜歡的確確實實是眼前的人,儘管他原形畢露了,那半年的喜歡也不是假的。
“你。”尹倦之沒猶豫。
楚玨彎眸笑了,真情實感。
好像哪怕是騙他,他也甘之如飴,倦之要什麼給什麼。
看他情緒有所鬆動,尹倦之乘勝追擊,費力地抬起腕處有淤青的手掌心道:“寶貝兒,手機給我吧。”
唇角的清淺弧度立馬魔術似的消失抿平,楚玨把尹倦之抱進懷裡,垂眸細細地看著,將他鬢邊的亂發彆向耳後:“倦之,我記得你沒有刪除前任聯係方式的習慣,如果手機給了你,你打算打給誰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