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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模糊的光明頃刻消逝,仿佛隻是錯覺,但尹倦之很開心。
比上次失明三個月才見到第一抹光強多了。
“老婆,我坐不起來,你幫我一把。”心情好,尹倦之不再跟楚玨嗆聲,伸出兩條細白的胳膊,“先抱我去洗漱。”
手掌從腋下穿過撈後背,楚玨直起腰,覺得倦之現在體重有點輕,打算把他喂胖點。尹倦之慵懶地掛在他身上,累得想繼續昏睡:“腰跟腿又酸又疼的......是親老婆嗎?下手這麼狠。”
泄憤般摸到楚玨耳朵,一口咬上去,磨著牙,故意頓字哼笑道:“楚、秒、秒。”
楚玨麵不改色道:“嗯。真男人從不在口頭上占便宜,老公隨便喊。”
尹倦之:“......”
尹倦之從楚玨身上跳下,後腰碰到了洗手台,轉過身麵對鏡子不理人。
他也瞧不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但隻要能看見的皮膚肯定沒好地方,口舌之快還是少逞。
手心裡多了柄牙刷,楚玨擠好牙膏遞來的。尹倦之攥住,張嘴刷牙。
等楚玨給他洗完臉,用毛巾擦乾,尹倦之覺得胃裡空空。
餓得前胸貼後背。
尹倦之歎氣,感慨道:“隻讓乾活,不讓吃飯。”
楚玨變了,突然與單純相距甚遠,說:“你乾的活?”
尹倦之:“......”
尹倦之不信邪,猛地伸手摸到楚玨的耳朵。有點燙。
楚玨沒躲過,也不會躲倦之伸過來的手。
“哼,”尹倦之撚手指,凱旋般譏誚地道,“裝。”
楚玨隻好沉默:“......”
晚飯仍是偏清淡的,聞起來很香,食欲大增,楚玨將勺子塞尹倦之手裡:“老母雞湯,燉了好久呢,你嘗嘗。”
“好。”尹倦之單手小心地捧著腕,確定位置,彆灑了。
喝了幾口,濃香味淺,越喝胃裡越暖,尹倦之把碗往楚玨的方向推了推,說道:“還要。”
楚玨盛第二碗。
這一碗尹倦之喝累了,丟下勺子往桌邊一趴,半邊臉頰貼著桌麵,說:“腰酸得坐不住。”
楚玨便又往他腰後多墊了一個扁抱枕,小聲:“第一次......沒忍住。”
一整晚,尹倦之罵都沒用。
尹倦之說道:“是啊,不是第一次你還不那麼快呢。”笑了聲,補充說道,“不要害羞,處男都這樣。”
餐桌上晚飯香氣四溢,嫋嫋地冒著淺霧,那點兒熱意好像全跑到了楚玨臉上,奈何尹倦之失明,否則看見又得好一頓嘲笑。
楚玨不服,挽尊:“你那樣對我,我隻是太激動了所以......”
“嗯嗯,沒事老婆,”尹倦之打斷他又說一遍,勸人想開點兒,“我明白,處男都快。”
他們剛確定關係
一起洗澡那會兒,尹倦之撩撥楚玨,也說了類似的話。
楚玨明顯想起這茬兒,消聲好半天沒吭聲。
他用筷子夾了塊藍莓味的甜品,遞到尹倦之嘴邊。
甜點的香氣鑽入鼻腔,胃口又開了一點,尹倦之坐起身張嘴咬住,兩口吞乾淨。
確定他咽完,楚玨說:“我後來快嗎?”
尹倦之:“。”
“昨天你說了好多話,”楚玨又夾了一個甜點,慢騰騰地說道,“倦之,你還哭著罵我,讓我彆那麼爭氣呢,你......”
“好好好,你贏了閉嘴吧彆再說話。”尹倦之警告威脅,直接用手奪過唇邊的甜點一口塞進嘴裡,臉上的笑容生無可戀。
最後追加一句:“今天晚上你睡書房,不準爬我的床。”
“不可能。”楚玨立馬嚴肅地說,“我們定的規矩裡麵其中有一條,不準把自己老婆趕去書房,也不睡地板就睡你旁邊。”
尹倦之咬牙切齒,真想和楚玨打一架。
但是奇異地,有楚玨這麼一下,令尹倦之記憶猶新,將幼時那些恐怖惡心的畫麵取而代之。
竟然是劑良藥。
時間流逝得飛快,在無光的世界裡,尹倦之沒辦法上班,安心在家療養。
為了陪著倦之,楚玨大多時間在家辦公,隻有重大決策需要商議,他會開車去公司。還會帶著尹倦之,怕他自己在家無聊。
殊不知,工作讓尹倦之更覺得沒趣,在公司裡待在哪兒睡在哪兒,眼睛幾乎沒睜開過。
後來再要去公司尹倦之就不願意去了,隻想在家裡宅著。
“你去吧,我不去。”尹倦之倒在客廳沙發裡,懶洋洋地摟個抱枕,“你去工作竟然還要讓我在旁邊聽著,太過分了吧。”
楚玨說:“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暫時看不見,又不是胳膊腿兒殘廢生活不能自理,”尹倦之伸手召喚神獸,摸到將軍的腦袋,拍了拍,“狗在家呢,有它陪著我不會無聊,你趕緊去上班吧。”
這時不知想起什麼,楚玨鬆了口,說:“好。我半個小時給你打個電話,你聽見了要接。”
“一個小時吧,”尹倦之蹙眉說道,“半個也太勤了。”
楚玨不容拒絕道:“半個小時。”
尹倦之點頭:“好好,半個就半個。但我過會兒要午睡,你彆真立馬給我打電話,先讓我睡會兒。”
楚玨:“好。”
彆墅門打開關上,客廳少了一個人的氣息。尹倦之仍然窩進沙發裡一動也不動,手上擼著將軍的腦袋,腦子裡思緒紛飛。
失明的第36天,尹倦之隻見過一次一瞬即逝的白色,後麵沒再遇到。
這些日子裡,楚玨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從吃飯到穿衣,尹倦之一點兒心不用操。
與之相對應的,他對外界的許多消息也一無所知了。沒有再聽到過許利的名字,尹雪融的名字亦是。
他們還在打官司嗎?許利應該會坐牢吧?
如果消息是這樣的話,尹倦之還是很想聽聽的,並且抱有期待值。但提起這兩個人,他不確定消息是否如此,因此第一反應是抵觸,也就不願再深究。
“唉......”想得頭疼,尹倦之閉上眼睛揉眉心,躺在長沙發上午睡,腦海裡全是楚玨。
這狗東西,自從開了葷每晚必發瘋,數不清多少天了,尹倦之像個被楚玨從頭擺布到尾的娃娃,胳膊是零件,腿是零件,全部能拆卸,否則他不會每天都覺得四肢不是自己的了,晚上睡覺楚玨一靠近就條件反射地激靈。
談戀愛時對楚玨說他很感敏不是玩笑話,尹倦之皮膚對這種事的感知能力異常靈敏,反應很大,他喊叫著說不,並想逃,楚玨卻根本不聽,抓住他......
“瑪德......狗男人。”午睡夢中,尹倦之深深蹙起眉宇,不知夢見什麼,憤怒地嘟囔罵出聲。
市中心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