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固被乖離劍的話嚇了一跳, 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有些哭笑不得地用手推搡著對方的頭,企圖把這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自己的懷裡推開, 可惜對方就是抱緊自己的腰不肯放。
這可是讓他十分為難, 無奈地歎了一聲,隻能是伸手象征性地摸摸頭安撫了幾下, 他雙手做出好似擁抱的動作, 將乖離劍摟在懷裡,拍打著他的背部, 低聲道:“乖,彆哭了。”
“哼, 我才沒有哭呢!”乖離劍輕哼了一聲,雙眼中僅僅夾雜著點滴的晶瑩,更多的卻是笑意,他使勁地在金固的懷裡蹭了蹭,方才慢慢地挪了出來,手指揪著金固的衣裳,似乎在尋求著什麼安慰一樣,卻還是要彆扭的撇過頭, “你,你帶路,我要去見父親。”
“不睡了嗎?”金固被乖離劍一扯, 順著他的意思起了身, 低頭看看還是趴在自己懷裡的乖離劍, 再看一眼那用樹葉鋪成的簡易床鋪,小聲地詢問著。
“不睡了,”被金固這一個提醒,乖離劍再度回想起夢裡七個父親的恐怖,他打了一個寒戰,眯眼看了一會兒這個有幾分陰森的森林,沉默了片刻,又把頭埋回到了金固的懷裡,“我要吃東西,吃肉!吃菜!”
懷裡抱著一個半大的孩子,金固行走的步伐並沒有減慢,明明是走在十分容易迷路的密林之中,他卻仿佛走在那平地之上,絲毫不會受茂密的樹冠與那漆黑的環境所影響。
聽聞乖離劍的話,還有幾分不肯認命的金固依舊想要再奮鬥一下,他摸了摸乖離劍的頭,勸說著:“晚上不容易捕獵啊,明天我們再找吃的怎麼樣?”
乖離劍可不信他這一套理論,一眼掃過森林之中,他的指尖冒出一點火苗,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紅眸仿佛也燃起了火焰一般,金色的發絲伴著火舌飄起。
隻聽一滴水珠落入水汪的輕響,那枚火焰從指尖彈出,伴著金固瞪大的雙眸,不遠處的森林之中發出一聲巨響,衝天的濃煙近乎將那片地方的樹木儘數淹沒,待至煙霧散去,那兒的一切已然被夷為平地,僅餘幾隻燒焦的魔獸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呀,好像有點失控呢。”乖離劍掃了一眼那新誕生的圓弧形死寂之地,甩了甩自己的手,撲閃著自己那天真無邪的雙眸,笑嗬嗬地叫道,“金固,你看,那裡有幾隻魔獸好像意外死掉了呢,我們去把它們抓過來烤了吃掉吧?”
“······咳,”金固嘴角抽搐著,餘光掃見乖離劍指尖依舊點燃的火焰,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乖乖抬腳往那邊走,臉上的表情還有些不自然,嘴裡依舊認真地說著,“當然了,天降食材怎麼可以不用啊!”
——惡魔!這是魔鬼!見鬼的意外死掉,有本事彆用火焰威脅我啊!彆以為我會屈服······屈服······好吧,我屈服,隻要不殺我,殺啥魔獸都沒問題qaq
滿意地看著金固這慫樣,就算被對方放在了地上,不得不自己走路,也沒有讓乖離劍的好心情消失,他伸著手,指揮金固去處理那些魔獸,眼睛掃過那燒焦的外皮,甚至還有幾分嫌棄地伸腳去踢了踢,“好醜啊,這家夥這麼醜,看得我食欲都要沒了。”
“沒了的話就彆吃了。”金固已經用樹枝架起一個烤架,處理著魔獸肉的時候聽到乖離劍的話,下意識地頂了回去,話音未落,就感受到自己的身後一陣炙熱的感覺,一個哆嗦,連忙補充、道,“啊,我說的是我自己。”
“嗯,我知道。”乖離劍眨巴眨巴眼睛,整個人都趴在金固的背上,在金固手裡的烤肉熟的那一刻,果斷伸手把美食拿過來,一口就吃掉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還沒入口的烤肉就這麼消失不見,金固瞬間就炸了毛,卻又在乖離劍盯著他的那一刻把到嘴邊的話重新咽了下去,默默串好其他肉串,送上烤架。
用“吃了你呦”的小眼神逼退了金固的反抗心理,乖離劍自豪極了,拍著自己的小肚肚,舒舒服服地窩在對方的懷裡,整個人都癱了,入眼儘是顯而易見的懶散。
無奈地看著對方自主地在自己的懷裡找到舒服的位置,金固無奈地用小刀一塊塊地將肉從魔獸的身體上刮下來,輕輕地用樹枝串好,火舌在烤架的下方跳躍著,紅色的光芒映照著坐在一起的兩個人,為他們打上淺淺的暈光。
溫暖的氣息縈繞著他們的四周,點點的光芒從乖離劍的指尖散開來,將那地上染上的汙漬悄悄除去,金固掃了一眼突然乾淨了的地麵,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簡單地將烤好的食物塞進了乖離劍的手心之中,企圖以此填飽這個隨時會出手威脅自己的寶具的小肚子。
不得不說寶具就是寶具,擁有著宛如saber的飯量,明明已經將三頭魔獸的烤肉儘數填入他的肚中,他卻依舊沒有滿足,張了張嘴,乖離劍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自己的小嘴,眼神飄忽,掃過四周安靜的森林,似乎是在尋找著目標一樣。
長長的頭發從金固的耳邊滑落,散落在了乖離劍的麵前,引來他好奇的目光,輕輕地撚起其中一縷發絲,乖離劍將那綠發放至鼻前嗅了嗅,似乎從中嗅到了一絲森林的清香,美味而飄然,其中卻夾雜著一絲烤肉的氣息。
大概是因為剛剛為自己烤了魔獸肉的緣故吧?乖離劍這麼想著,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張開了雙臂伸了一個懶腰,看那樣子似乎還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乖離劍?吃飽了嗎?”金固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似乎是想要探一下對方的口風,畢竟這附近還有不少的魔獸,但是魔獸都是母親大人的戰力,為了迎來新的世界,新的人類,這些魔獸可不能全都進了乖離劍的腹中。
他自認為自己身為提瑪亞特的最得力的兒子,自然是要為母親大人保存戰力做好準備。
乖離劍看了一眼金固那個表情,不知為何有些無趣,他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伸出了一隻手指點了點金固的鼻尖,看他這副沒有開竅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又伸手在他的額上就是一彈。
看對方因為這彈指而露出吃痛的動作,滿意地點點頭,乖離劍淺淺一笑,隨後將手放在了金固的頭上,認真地履行著“打一棒槌給一蘿卜”的原則,似乎是在安撫金固,卻讓金固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怎的?不可以摸頭嗎?”乖離劍本身就是非常不爽那些總是有些畏手畏腳的人,明明眼前這個金固乾事還可以啊,為什麼會這麼怕我呢?明明在爸爸的麵前的時候,還可以的呀!
乖離劍捉摸不透這件事情,他雖說是因為突然被提瑪亞特召喚才來到此處,但也是為了尋個樂嗬,在這裡看到金固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在他的概念之中,金固和自己雖然不熟,但是看他在那個好像是叫做“迦勒底”的地方的時候和自己還蠻熟的啊,為什麼到了這裡就不熟了呢?
他低下頭,手指磨搓著下巴,將金固前後的反應好好地評判了一下,忽的恍然大悟一般地伸出手一敲,卻是敲到了金固的頭上。
吃痛地捂住了頭,金固完全不懂乖離劍這是著了什麼魔才這樣對自己,又是綁架,又是威脅,現在還打自己,難道說我身為假的天之鎖就必須被你這麼對待嗎?
心下有些委屈,麵上卻不顯分毫,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現並沒有起包,長呼了一口氣,問道:“怎麼了嗎?”
“你們是從哪裡把我召喚過來的啊?”乖離劍睜大著眼睛,抬起頭,與金固對視了幾秒,見對方果斷扭頭的動作心生不爽,伸出手將金固的頭固定後,好奇地詢問著。
“就在剛剛您看到的地方,我和母親大人所在的鮮血宮殿啊。”金固不是很理解對方為什麼要詢問這個問題,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您為什麼總是要打我啊?”
“為什麼?因為你看起來就很欠扁啊。”乖離劍理所當然地說著,“我懶得給你做心理輔導,你也不是什麼非常有趣的家夥,還不如打你一頓,說不定你就開竅了呢!”
他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示意金固他剛剛所說的話並沒有假,而是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金固被乖離劍這理所當然的話一噎,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沉默了片刻,緩緩地伸出了手,將手心覆上了乖離劍的額頭,認真地放了幾秒鐘之後,又放到了自己的頭上,口中喃喃道:“奇怪,沒有發燒啊?”
“你什麼意思啊!難不成還是我發燒說胡話嗎?!”乖離劍瞬間炸了毛,一把揪住金固的頭發,使勁地扯了好幾下,見對方吃痛地求饒,方才放開了手,環臂冷哼道,“好心不得好報,雜修果然是雜修,怎麼救也沒有,你和爸爸實在是差得遠了!爸爸才不會有你這樣的心智!”
“所以說,爸爸究竟是什麼啊?”金固見乖離劍肯放過他的頭發,連忙把自己那一頭綠發弄到身後,甚至還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條發繩,給束成一條馬尾辮,懷抱著乖離劍站了起來,明顯就是不想讓乖離劍再去弄自己的頭發。
伸出手試了試,發現真的沒辦法捉住金固在身後甩動的引自己注目的發絲,乖離劍扁了扁嘴,覺得自己人生的新興趣被金固這樣子無情地剝奪了,心生一絲不爽,他掙紮了幾下,又安靜了下來,就這樣嘟著嘴任金固抱他行走在森林之中。
“爸爸就是爸爸啊,你不是假爸爸嗎?”乖離劍有些疑惑地歪頭,一臉茫然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懂得金固為什麼要詢問這個問題,伸出手指認真地給金固解釋著,“你看啊,父親是父親嘛,爸爸是父親的摯友,你是爸爸的繼承人,長得和爸爸一模一樣,不就是假爸爸嗎?”
金固眨了眨眼睛,認真地在腦海中進行了一下列式的等同:
父親=吉爾伽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