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他還是在貪戀著那一晚在木之本家感受過的溫情。
平常人家的煙火,從來不是身在高處的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可以看到的,他們太過於強大,也太過於孤傲,他們的生活除了彼此,便剩下所謂的“天命”,所以吉爾伽美什會去追求愉悅,會選擇與恩奇都共守一生。
正是因為他們的眼中除了這些東西已經沒有太多有意義的東西了,那些尋常人家一起吃頓飯,一起玩個遊戲,一起看個電視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非常重要的。
乖離劍在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裡麵呆了這麼久,卻也是經過了無趣的無數年,他無趣到隻能夠在偶爾解放的時候看一眼世界,連那所謂的人間煙火都未能見識到,又豈能夠知曉所謂的“父子”之間是怎麼樣的一個生活狀態。
木之本桃矢給了他這樣的一個體驗機會,因為過於彌足珍貴,所以難以割舍。
因而,在桃矢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乖離劍隻是俏皮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後的月城雪兔,腳下一跺,便撲進了雪兔的懷裡,雙臂環住雪兔的腰部,認真地蹭了蹭,有幾分委屈地問道:“爸爸是不想要我了嗎?我就是爸爸的養子啊!!!”
他這麼說著,眼角竟是也帶上了一些濕潤,仿佛在桃矢說出“不”的時候,他就要落淚給對方看。
發現乖離劍用這樣偏門的方法來對付自己,木之本桃矢又硬不下心真的和對付說“不”,隻能是作罷,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苦笑道:“我要是不認你,你還能夠進我家門?”
“歐耶!”乖離劍知道桃矢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對方不會再追問這個東西了,他歡呼了一聲,為自己逃過一劫感到了興奮,就連被桃矢拎出了雪兔的懷裡都沒有反抗。
看著桃矢把雪兔護在身後,顯然就是吃醋的模樣,他朝著桃矢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之後,把自己的臉埋進了比自己略大一點的金固懷裡,蹭蹭對方的頸窩,就這麼趴著不動了。
金固苦笑了一聲,隻能是伸手輕輕地拍著乖離劍的背,一手揉著他的頭,頓時感覺到了來自木之本桃矢審視的目光,那一刻,自己曾經在吉爾伽美什麵前感受到的巨大壓力又一次襲來。
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從這個“壓力”來說,眼前的家夥怕不是又是一個乖離劍的“兒控”爸爸了,想當年,賢王不就是這麼瞪著自己的嗎?
他這麼想著,努力在心裡說服自己被瞪幾眼不會死人,然後就把懷裡的乖離劍拉了出來,揉了揉對方的臉頰,兩隻小手拍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小孩子在玩鬨。
木之本桃矢盯著金固看了許久,確定在對方的身上找不到什麼“拐走自家兒子”的可能性,總算是收回了目光,回憶起自己燉的湯,連忙跑回去調控火力了。
感覺到壓力驟減,金固長呼了一口氣,為自己逃脫了木之本桃矢的審視點了一個讚,隨即便把目光投向了懷裡還在努力睜大眼睛裝作無辜的乖離劍,嘴角扯了扯,卻是露不出什麼笑容,隻能是哭笑不得地又伸手扯了扯對方的臉頰,說道:“你啊,又這麼鬨騰,看,又給我弄了一個巨大的壓力。”
乖離劍乖巧地搖了搖頭,任由對方揉捏,嘴上則是完全也不在意金固的處境,表現出了自己對金固無限的信心:“你看你不還是活著嗎?有什麼關係啊,他們又打不死你。”
“那是因為我沒有做出把你拐走的事情吧?”金固一眼看出了問題的所在,還不是因為眼前這個混蛋小鬼總喜歡惹了人之後就亂跑,這群天生帶有濾鏡的“兒控父親”都以為是彆人家的壞孩子帶壞了自家寶寶,可不就讓自己遭了殃,“你看沢田綱吉就是遭殃了啊。”
想起沢田綱吉的所作所為,無法找到為對方開脫的台詞,乖離劍隻能是扁嘴,認真地反駁了一句:“他又沒什麼事,總而言之,就是你太弱了!對吧,EA?”
金固聽到乖離劍這麼說,連忙扭頭看去,果真看到齊木楠雄站在一側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也不知這家夥剛剛究竟是去了何處,還是說一直都站在這裡隻是他們都沒有發現。
見齊木楠雄真的順著乖離劍的意思點了頭,金固的臉色瞬間不好了,乖離劍找的人都是強如雲,我一個弱者能怎麼辦?除了抱這位“大哥”的大腿,還有誰能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