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沒有想過自己回到本丸的第一眼所見的竟會是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較為親密的狀態, 要知道,平時這兩個家夥怎麼看都沒有這麼平靜地相處過, 鶴丸國永平時不是在折騰企圖破掉三日月的微笑, 就是在搞事, 三日月更像是一個大家長樂嗬嗬地看著他鬨騰,能讓鶴丸安靜下來,也不知道三日月做了何等的事情才達到這樣的結果。
他從黑色漩渦中踏出了一步, 頭微微探出, 盯著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看了片刻, 思考了一下, 笑道:“要不, 我再回去一下?給你們一些相處的機會?”
“哈哈哈……主公真是說笑了。”三日月宗近抿嘴一笑,完全沒有打算推開靠著自己肩的鶴丸國永,金色的光輝在眼底閃現, 歸為了一抹精光,落入了那深沉的藍色之中。
“是嗎?”沒有直接理會三日月宗近的話,沢田綱吉把目光落在了鶴丸國永那看起來不好不壞的狀態上, 眨了眨眼睛,“這是……還沒好?”
他將記憶翻了一下,確定前不久這個家夥才剛剛把自己弄成了一隻黑鶴,當即就產生了想要嘲笑一下對方的心情, 然而, 身為一個優秀的審神者, 沢田綱吉還是忍下了自己的衝動, 淡定地將原本要縮回的腳踏出,整個人都從黑色漩渦中邁出,泰然自若地揮手關掉身後的那個傳送通道。
“我不在的時候,本丸還有出什麼問題嗎?”沢田綱吉問著,接過三日月遞過來的茶水,低頭抿上一口,長呼了一口氣,在自己地盤上的他此時此刻也算是可以暫時放鬆一些了,至少不用擔心被世界意識轟出去之類的事情。
回想一下在自己跑路的那一刻,那個世界意識偷偷砸過來的一擊,他嘴角的微笑弧度有些保持不住,甚至還感覺剛剛受擊的背部有幾分灼熱的刺痛感。
將自己的思緒收拾了一下,沢田綱吉的心思重新回歸了這個本丸的具體情況上,他的靈力自然地略過了最後被掩藏起來的某個院子,掃過本丸剩餘的部分,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自己的閣樓之上,嘴角抿直,他隱約地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淡淡地問道:“他來過了?”
他的目光落在三日月宗近的身上,相比起鶴丸國永,沢田綱吉知道在三日月這邊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
果不其然,三日月宗近並沒有打算隱瞞這些事情,他的目光掃過身側的鶴丸國永,將這隻黏在自己身上的灰鶴推開,嘴上淡淡地說道:“是的,老爺爺我也算是難得見著他了。”
他意有所指地將目光落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處,輕聲念道:“不過,想來他回到此處也是有所緣由的,如此倒也甚好,甚好。”
沢田綱吉大概明白三日月宗近是打算說什麼,他的目光順著對方的意思投向了二樓處,靈力自然地從身體中瀉出,朝著自己已經出師的大徒弟的原房間而去。
也不知究竟是這個本丸對他的眷顧還是因為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們對他還有所眷顧的緣由,那房中乾淨整潔的模樣如同蓋提亞當初離開時一樣,甚至很多的物品都沒有發生位置上的變化,被完美地保留住了那個時刻的模樣。
雖然,這對於這個本丸中存在的無數付喪神半身以及維護者們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法術問題,但也算是有心了,想來蓋提亞看到,心裡也是有所暖流蕩過吧?
他這麼想著,心裡對蓋提亞的情況有所預測,靈力在房中飛過,最終將放置於桌上的一張紙條卷起,帶到了沢田綱吉的麵前。
手持著這張一看就是寫了很多次才被最終選中的紙條,沢田綱吉苦笑了兩聲,自己這個大徒弟在某些方麵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那上麵瀟灑自如的字跡一如他自身的品行,從來都不是一個適合被人們輕易定論的存在。
不過簡單的“勿念,一切都好”,沢田綱吉卻隱約從中看到了什麼未來一般,或許那不過是一個眨眼間的事情,但對於擁有著預見未來的他而言,已經從某個層麵上預見了一個必然。
無奈地搖了搖頭,沢田綱吉在將蓋提亞帶去見了安倍晴明後,便明白自己的大徒弟和自己一樣,終究都是作死的命運,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他輕笑了一聲,隨手把這張紙條放在了桌上,重新捧起那杯茶水抿上一口,口中淡淡地說道:“我收了第二個徒弟,他將會是這個本丸未來的主人。”
“乖離劍吧。”鶴丸國永笑著說出了答案,他的眼角微挑,斜眼看向沢田綱吉,完全沒有坐姿地癱在了地上,在三日月宗近的靈力滋養下,身上的黑色正在逐漸地變淺,漸漸地揮散到了空中。
三日月宗近沉吟了片刻,將目光落在眼前依舊沒有太多變化的沢田綱吉,因為他本身所擁有的隱約的半身能力,他還是大概地看出了對方臉上的死氣,或許,那個離彆的日子真當是不遠了。
他搖了搖頭,對於眼前的人心中的情緒還是有些變扭。
若要說他們不感激沢田綱吉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沢田綱吉,那麼他們的本體也不至於要製造出身為半身的他們,也更不會出現所謂的複製品刀劍付喪神。
但是,沢田綱吉的實驗也是導致了很多事情的緣由,一切不過是因果間的變化,亂七八糟的一切都糾結在了一起,若是真的要說,這個神奇的男人,或許便是一個“結點”吧?待他逝去,所有的一切便會歸於順其自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