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般地笑了一聲, 黑影倒是不覺得乖離劍能夠看出自己的身份是否具有問題, 半靠著身後的樹木, 他坐在地麵上,染血的手掌緩緩抬起,當著乖離劍的麵將那黑色的鬥篷與黑色的盔甲麵罩摘下, 隨意地拋卻至一旁。
金色的發絲隨著微風淺淺飄動,搖動之間,陽光染下的片刻多了幾分白色的渲染,點染入了他的那雙紫瞳之內,嘴角挑起的弧度張揚而狂妄。
他的笑聲越發得大了起來,隨著麵罩與鬥篷取下, 似乎所有的掩飾都儘數拋卻。
目光落在眼前的乖離劍身上,白蘭的眉頭一挑,手指指向乖離劍的所在,低聲喃喃:“乖離劍啊,這個世界的乖離劍早就死了,異世界的乖離劍居然已經成功超脫了世界嗎?”
“啊嗯?我自是可以超脫世界的。”乖離劍微昂起頭, 完全不需要白蘭的話來提醒他,在他降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他沒有如之前去到迦勒底那般感受到一絲阻力, 那阻力是來自於同世界的自己所散發出來的力量, 而這個世界並沒有, 答案隻有一個——這個世界的乖離劍的意識已經被法則和世界意識抹殺掉了。
沒有為另一個自己感到悲傷, 乖離劍知道自己和白蘭還是很有不同的, 白蘭們雖然強大到足以毀滅世界甚至可以在無數的世界之間穿梭,但是他們的心靈並沒有真正地達到絕對的超脫,不過是一群力量超脫了一切的存在罷了。
乖離劍自身本就是創造世界的存在,對於這些相關的東西,他反倒是沒有那麼得感興趣,他對於另一個自己的遭遇一點興趣也沒有,或者說,就算對方直接在自己的麵前遭遇危險,乖離劍的心中出現的想法隻會是“救”與“不救”的選項,而不是直接選擇“救”。
他隻會選擇最理智的判斷,縱然擁有著從吉爾伽美什和EA身上所繼承的身為“人”和身為“神”的特殊情感,但是,在一些事情的麵前,乖離劍隻會選擇理性的判斷,然後做出一個最為適合自己的決定。
他微挑眉,看著眼前的白蘭,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出現一絲一毫的波動,反倒是變得越發平靜起來,雙眸深沉的仿若是一汪紅潭,足以將一切都吞噬。
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反應,白蘭長呼了一口氣,他微昂起下巴,身上的傷口自然地愈合,地麵上與衣物上所染上的血漬不過片刻時間便化為了虛無,他拍拍自己的衣裳,站起之時,已然是毫發無傷的情況。
“果然啊,超脫世界就是這樣。”他看著乖離劍,卻是直接看到了對方的本質,“很好,看起來我們可以達成一個和解。”
“擁有了白蘭式的思考能力嗎?”低聲地說出了自己對白蘭法則的判斷,乖離劍輕笑了一聲,卻是沒有進行攻擊,一躍而下,輕巧地站在了地麵上,朝著白蘭伸出了手,“如你所見,我也有這般的感受。”
“不偽裝為吉爾伽美什嗎?”白蘭伸出手和乖離劍握了握,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轉變,沒有了原先相互出手的緊張氛圍,反倒是和諧了不少,更像是達成了什麼特殊的協議。
“你果然在看笑話,”乖離劍瞥了白蘭一眼,對對方剛剛在戰鬥中特意裝出驚訝表情的事情感到了些許不爽,卻也沒有真的展現出心中的情緒,隻是淡淡地說道,“父親的名號一向好用,用來唬人是一個非常好的方式。”
“我也如此認為。”白蘭微微頷首,認可了乖離劍的想法,微偏頭,發現這位還把目光落在了自己那一頭金毛上,淺淺一笑,“怎麼?好奇我為什麼會是金發嗎?”
“當然,”乖離劍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好奇,或者說,在已經達成了和解的法則麵前完全沒有偽裝的需要,“以你的能力,想要完全變成白蘭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吧,而且你還特意選擇了白蘭作為棲身的殼子。”
“這是自然,隻是,金發會比較好看一些,世界意識也比較喜歡這種耀眼的存在,就像是跡部景吾一般。”白蘭淡淡地解釋了一聲,然後泰然地腳下一轉,把目光投向了那在樹林中隱約可見的和室,“她的心情從來都是最為直接簡單的,她是光,我是暗。”
“她出了問題,我選擇降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還是需要我來支撐一下的。”白蘭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做出這樣的做法也是一個無奈之舉,“你以為我想要占白蘭的殼子嗎?要不是這家夥身上的法則氣味最強,誰要降世於他的身上。”
“因為殺了沢田綱吉的緣故……”乖離劍大概猜出了法則選擇白蘭的緣故,說到底還是這個家夥自己的問題,誰叫白蘭手欠地去嘗試一下殺死縱向法則持有者,被法則惦記上是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