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漫長的時光,藥研藤四郎記不清自己在這段時光裡接受了多少次的實驗, 他不過是輕輕地將一次次的任務完成, 雖然每一次的完成任務時間都不儘人意。
他看得見“主人”眼中的不滿和嫌棄越積越多,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或許便是如此吧?一路地走下去, 最後走入最後的毀滅。
他如此想著, 在庭院中走動著,手中握著一把掃帚,努力地把那些落在庭院內的櫻瓣都儘數收集。
剛剛出陣所留下來的傷口還沒有得到治療,藥研藤四郎隻能夠自己來簡單治療一下身上的問題, 但是, 以誒去不過是一些小小的補救而已, 相比起被審神者親自治療,藥水的作用終究隻有那麼一點。
他清楚這一點,卻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掃帚之下的櫻瓣越來越多, 他細細地端詳著那一堆櫻瓣, 蹲下身來, 任由身上的傷口再度裂開, 伸出手指, 一瓣又一瓣地數著。
這是他的懲罰任務, “主人”因為藥研又一次完成任務的超時而做出的懲罰:收集兩萬瓣櫻瓣。
他輕笑了一聲, 藥研藤四郎並不覺得這個懲罰任務有什麼問題, 這樣的東西,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任務罷了, 比起要去對戰時間溯行軍來說,這個懲罰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他不知道“主人”的懲罰何時變得如此簡單可笑,但是,有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他如此想著,在總算集齊了兩萬瓣櫻瓣時,用一個巨大的袋子把它們都裝起來,放在了櫻花樹下,藥研藤四郎知道,隻要放在這裡,“主人”必然可以看到,然後知道自己解決了懲罰任務的事情。
“你可以出去了。”身後的黑衣人突然發言,嚇了藥研藤四郎一跳。
藥研藤四郎不知道為什麼身後的黑衣人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但是,想來這個話並不是假的。
除去出陣和實驗,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出過院門,忽然對出門這個事情升起了些許的期待,他低頭又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就這樣徑直地出了門。
離開了院子,藥研藤四郎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裡,這個本丸大的可怕,如果要真的走一圈,怕是要花上至少一天的時間,但這也不過是僅限於那些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了北邊,那邊是自己不可前往的禁區。
他還沒有想清楚自己要去何處逛逛,忽的注意到了在自己麵前路過的那名少女與她身後的那幾個黑衣人。
藥研藤四郎還記得這個少女,她是三日月宗近的“主人”,和自己的“主人”完全不同,是一個非常開朗的孩子。
他有些好奇對方的去向,或者說,對方臉上出現的麵無表情甚至有些死寂的神情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
不明白為什麼少女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在藥研藤四郎的印象之中,這個少女應該是展露著笑容,用那甜甜的聲音向人撒著嬌,向三日月宗近撒著嬌。
但是,如今的模樣,看起來像極了遭受“主人”毒打和實驗的自己。
放不下心,藥研藤四郎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黑衣人,邁腳打算跟上前去看看究竟。
倒是稀奇,身後的黑衣人們竟是沒有阻止自己的行為,他看了一眼身後的黑衣人,將心中閃過的疑惑壓下,沒有在意這個問題。
跟著少女走過了無數的街道與拐角,最後停留在了一個庭院之外,藥研藤四郎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身影,更是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對方手中持著藥研的本體,麵無表情地看著走到了此處的藥研藤四郎和少女,輕笑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對這樣的情況感到極大的滿意。
藥研藤四郎不知為何,產生出了一種“中招”的感覺,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那群站在“主人”身側的人們,再看看呈現了包圍態勢的黑衣人們,忽的笑出了聲。
或許,這是一個必然的結局,自己的毀滅吧?隻是為什麼,少女也在這裡,這般的陣勢,怎麼看都不像是要用來麵對自己的死亡啊……
他看著那群人類的動作,看著他們一直注視著庭院的門口,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樣,藥研藤四郎知道,大概是有什麼人要從中走出來吧?他們所等待的便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