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讚揚兩個孩子勇敢的行為,目暮十三想親自寫了兩封感謝信之後寄到她們家裡去,被問起家庭住址,兩個孩子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世良真純:“我家馬上就要出國了,所以感謝信什麼的就不用了!”
朱麗普:“我家……”她卡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還好這時萩原研二即使出現打了個圓場。
“這孩子的感謝信直接給我就好。”萩原研二給了朱麗普一個甜甜的wink,“我負責之後聯係她的監護人。”
“那就拜托你了萩原君。”日暮十三說。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送兩個孩子到警視廳門口,在她們的強烈要求下,遵循了她們的想法,沒有再提出送她們回家。
“對了,來交換下聯絡方式吧。”分彆之際,萩原研二拿出手機,他湊到朱麗普耳邊小聲說:“想吃甜品的時候可以找hagi尼醬哦~”
朱麗普亮著眼睛,與他交換了郵箱地址。轉頭對上鬆田陣平欲言又止的表情,朱麗普眨了眨眼,說:“如果你給我摸頭發的話,我也可以和你交換郵箱地址。”
她過於真誠的態度,仿佛是在說‘很劃算吧,看我對你多好。’
鬆田陣平嘴角抽了抽,“你和那個金發混蛋真的沒有血緣關係嗎?怎麼欠揍的樣子都越來越像他了。”
然後,他們交換了聯絡方式,朱麗普如願摸到了心心念念的天然卷。
【蘇格蘭給你發了醬油的牌子。】
係統查看了最新的郵件對朱麗普說。
朱麗普問身旁的世良真純:“真純,要回家了嗎?”
世良真純用心做好的攻略全被打亂了,說不沮喪是假的,但是想到莓醬受傷的手,又覺得作為姐姐,她應該懂事點讓莓醬回家休息。
但在莓醬提出的時候,她心底又燃起了期待。
果然——她是一個壞孩子。
“監護人讓我去買醬油,真純要一起去嗎?”
軟軟的小手握住她,世良真純的心也變得柔軟,她難為情地笑了。
“莓醬好像姐姐。”
朱麗普向一邊偏頭,頭上的呆毛彎成問號:“真純,比我大,你才是姐姐。”
“我當然知道啦。”
“真純,好怪。”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呢,我這麼怪。”
世良真純臉上多了幾分不屬於孩子的哀傷:“真的很謝謝你,莓醬。看到你就會讓我想起秀哥,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我就是不忍不住。”
“其實啊,之前回家之後還被媽媽說了一頓,讓我不要再來打擾秀哥,說他在做很重要的工作,可……”她眼中盈滿了淚水,委屈地說:“可是真的好寂寞,今天也是偷偷瞞著媽媽出來的。”
“但是,我不是萊伊。”朱麗普說。
她不懂世良真純的心情,人類總是這樣害怕寂寞與孤單的生物。
“我知道,我知道……”她嗚咽著,“但是隻要和莓醬在一起,那份寂寞感就會減少,好奇怪啊……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對不起,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哭泣的世良真純被擁入一個小小的卻十分溫暖的懷抱裡。
朱麗普比她矮很多,要摟住她的脖子需要踮起腳尖,很吃力,她還是選擇這麼做了,拍了拍世良真純毛茸茸的腦袋,朱麗普說。
“不會討厭真純的。”
“真純,想吃冰激淩嗎?”
世良真純閉上眼,將頭埋進女孩幼小的肩膀裡,悶悶地說:“要吃。”
公寓樓的天台上,蘇格蘭摘下耳機,天空藍的眼眸映出手機屏幕上的內容,他按下了卸載。
仰頭長長舒了一口氣,每次做這種事情,他能說服自己對方也是無惡不赦的家夥來減輕心理負擔不影響後續的臥底任務。
這次他隻能感受到揮之不散的窒息感,一直到他卸載了竊聽軟件那種感覺才消散。
“罪惡感啊……”輕聲呢喃的自嘲隨風飄散在空中。
天台年久失修的門發出難聽的吱呀聲,蘇格蘭沒有轉身,光聽腳步便分出了是誰。
萊伊來到他身旁,掏煙,打開火柴盒,打火,點燃,熄滅,一係列動作他做的十分熟稔,與香煙為伴的人大抵都是如此。
蘇格蘭不抽煙,偶爾會抽是為了迷惑敵人而做的一種假象行為。
第一次,他主動想抽煙。
深吸一口,再吐出,是否會將沉重的心情也一同吐出呢?
萊伊遞過一根煙,轉過來的眸光帶著淺淺的笑意。
“就憑一支煙,可買不了情報,萊伊。”
“但能收獲同伴,不是嗎?”
蘇格蘭看著他,許久,輕笑一聲,接過香煙。
-
蘇格蘭發來的醬油牌子是超市裡很常見的一種,兩個女孩手拉手邊閒聊逛過一排排貨架,邊玩鬨的用目光尋找。
結賬之後,朱麗普抱著醬油走出超市,跑到路邊的冰激淩車,踮起腳伸出兩根手指。
“要兩根冰激淩,一個草莓味的……真純要什麼口味的?”她扭頭問世良真純。
“我也要草莓口味的!”世良真純揉了揉朱麗普的小腦袋,笑嘻嘻說:“我現在超喜歡草莓了。”
“我也喜歡。”覺得這樣還不夠,朱麗普又加了重音,“最喜歡。”
時間仿佛是跟著一根冰激淩的時間同化了,回過神來,嘴上還殘留著甜甜的冰激淩味,天卻已經暗下來。
朱麗普陪著世良真純走到巴士站點,她們離去的方向正好相反,目送世良真純上車,抱著醬油瓶的朱麗普朝著她的背影說:“真純,下次見麵不要再瞞著媽媽了。”
她沒有體驗過母親的溫暖,但對人類來講父母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嗯!”
世良真純把這車門,轉過頭,夕陽照進她眼底,墨綠色的清潭波光粼粼,紅撲撲的臉頰上展露一個燦爛地微笑。
“下次,我會告訴媽媽是和好朋友一起出來玩的!”
“再見了,莓醬!”
巴士朝著夕陽的光輝前進,消失在暖融融的天邊。朱麗普抱著醬油瓶,沿著人行路的邊走。
過往的行人都步伐匆匆,像隻小蝸牛緩慢爬行的朱麗普顯得格外獨特,暖色的夕陽落下,夜幕落下,繁華的東京這才開始夜晚的時間。
與白天截然不同的喧囂,從路邊的小巷,曖昧的燈光區傳來,朱麗普一直低著頭認真走路,她不知道一個人類的孩子,獨自身處夜晚會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小妹妹,你一個人要去哪裡?”
幾雙鞋子擋在了朱麗普必經之路上,她抬起頭,清澈見底的莓紅色眼瞳倒映出麵前由裡到外都散發著頹廢氣息的大人們。
他們像看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樣,摸摸朱麗普的腦袋,扯著她的手臂往巷子裡拽,嘴中發出不懷好意地笑聲。
“來陪我們玩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