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貴誌從回憶中回神,從前座探出頭的名取周一驚訝的叫出他的名字,他的式神柊也探出頭。
“果然是夏目,肥豬也在。”
被叫肥豬的貓咪嚷嚷著:“說誰是肥豬呢!”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夏目君。”
“我也沒想到,名取先生是去工作嗎?”
“是哦,夏目呢?”
名取周一起身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笑著問。
夏目貴誌報了一個地名,名取周一聽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夏目君,你去哪裡做什麼?”
“去見一個……”夏目貴誌頓了下,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要用‘朋友’來稱呼對方,畢竟自己當時連一句謝謝也沒說出口,想了下說:“很重要的人。”
“是人、還是妖怪呢?”名取周一揚起嘴角,鏡片下的眼睛彎起,“我想是後者對吧。”
夏目貴誌乾笑一聲:“是這樣的。”
知道他去見妖怪的話,名取周一一定會擔心,因此他才選擇了隱瞞,沒想到完全瞞不過眼前的大人。
“不過,你說的那個地方……你想見的妖怪,不會是那座山裡的山神吧?”
“名取先生你知道嗎?!”
名取周一露出複雜的神色,他推了推鏡框,說:“雖然我很想說‘不知道’,但事實我確實知道一些,我身邊有個人曾經也和那個山神相遇過,並且現在也沒有放棄尋找山神,他每年都會在春天——這個時候去那座山裡。”
夏目貴誌心中湧起一種預感。
“那個人……該不會是——”
“的場靜司。”
果然,夏目貴誌心想。
“的場先生是想將山神收為式神嗎?”
夏目貴誌第一想法就是,的場靜司想將山神變成的場一門的力量。
他對強大的妖怪很感興趣,如果是那時的山神的話……確實是很強大的妖怪。
隻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山神和至今為止自己遇到的妖怪所散發出……氣息?完全不一樣。
如果不是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時間很詭異,如果是正常情況在街邊相遇,他可能判斷不出她是妖怪。
她身上的氣息和其他妖怪完全不一樣,隻是單單看著,完全不像妖怪。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偶然一次聽他討論起那個妖怪的樣子,我感覺並不單純是那樣。”名取周一說:“他那時給我的感覺……倒像是喜歡上那個山神的感覺。”
“……”
“……”
“……”
名取周一歪頭,笑了一聲:“怎麼了?”
“不不不不!”夏目貴誌搖了搖腦袋,不可置信道:“你在說什麼啊,名取先生!那可是那個的場先生!”
對妖怪一向有偏激想法的除妖人的場靜司,怎麼可能會對妖怪產生戀愛的想法,愛都不可能!
招財貓哼了一聲,伸出爪子,在空中往下拍。
“你小子鬼迷心竅,他都不可能!”
柊沉默片刻,也開口道:“這確實太不可思議了,不如說簡直是令人不可置信。”
名取周一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在他們安靜之後,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其實,一開始他說的時候我也和你們一樣的想法。”
的場靜司說出‘我一直在找尋她。’那時的表情,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彆,嘴角微揚,隻是總是高高在上審視人、倨傲的目光不見了。
他垂眼,平靜地說:‘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還是孩子,完全沒有發現她是妖怪。’
“也就是說……的場先生也是在小時候遇到她的嗎?”
以妖怪的壽命來講,這並不算什麼,但夏目貴誌感覺很巧,因為他遇到她的時候也是小孩子的年齡。
“聽他的話是這樣的。當時他是跟隨他父親一起去除妖,不巧的是那晚附近在舉行祭典,他在半路因為人群和父親分散,結果獨自遇到了那個強大的妖怪。”
至少對於尚且年幼的的場靜司來講,那真的是命懸一線的經曆。
然後,就在那時,他遇到了山神。
“……然後呢?”
夏目貴誌和斑都露出了緊張期待後續的表情。
名取周一卻聳肩道:“很遺憾,那之後的事情他本人也沒有說,畢竟以他的性格不是那種會把回憶都和人講出來的類型。”
像是故事聽到了一半,突然沒了後文一樣,夏目貴誌歎了口氣。
“其他人都當他是執著那個山神本身的力量,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卻讓我不那麼想。”
名取周一望向窗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聽到那句話的那一天。
那天他也是追著一隻妖怪進了山裡,在那裡偶遇了的場靜司。
才有了這之後的聊天,他的回憶點到為止。
離開前,他自言自語道。
“‘有些邂逅,那怕隻有一瞬,也會令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