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裝的事太多,就總容易走神。網球部的一天工作的告於段落之後,淺淺一邊收拾著場邊散落的網球,一邊盯著場內做訓話的榊監督,思緒不知不覺的就溜了出去。
黑衣組織、CIA、FBI,這三方裡,榊監督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或者什麼都不是?他的底牌又是什麼?想起之前在他辦公室裡見過的照片,難道他是認識自己父母?一大堆問題在腦子裡轉個不停,淺淺無意識的蹂躪著手裡的網球,直到被眼睛晃動著的蛋糕嚇了一跳,這才回神。
“淺淺,你發什麼呆呢?”芥川慈郎一把將蛋糕塞進嘴裡,然後使勁鼓動著腮幫子,“你老盯著榊監督看什麼呢?”
“不會是看上我們監督了吧?”向日嶽人說話壓根不經大腦,隨口就是一句,“說起來,監督也算是黃金單身漢,除了年紀大點,似乎沒什麼地方配不上你最新章節。”說完,還一臉嫌棄的上下打量了淺淺一番。
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淺淺眼角狠抽,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胡說什麼呢?腦回路接外太空了吧?訓練完一個個都沒事做是吧,要不要我請示一下,給你們加加量?”
可能當經理就這一個好處了,看著不敢再八卦的幾人,淺淺終於揚眉吐氣的哼了一聲,隨意掃了眼周圍,卻發現少了幾個人影,“跡部大爺呢?”
“跡部學長和忍足學長剛才跟著榊監督出去了,”乖學生鳳長太郎立刻回答,“好像是要去討論關於出賽人員的事。”
“是嗎?”淺淺眨了眨眼睛,扣著下巴回想,“我記得我們晉級賽之後,關東大賽抽簽第一輪對上的就是.....”
“是青學啦青學!”向日嶽人受不了接口,揮舞著手裡的網球拍指責,“你這不華麗的女人至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啦,你好歹是做經理的啊!”
“我還以為你一瞬間被跡部附身了呢?”淺淺一頭黑線,安撫似的左手握拳往右手心一拍,“放心好了,該記得的我還是記得蠻清楚的,比賽就在這周末嘛。”
“誰都知道你是因為誰才記住的,”向日撇撇嘴,小聲嘀咕道:“哼,跟我們冰帝比賽,一年生打的再好都不可能出賽。想看那個叫越前的小子比賽,等來年吧!”
淺淺無語乾笑,我不就是多提了幾次越前龍馬的名字嗎?你們至於這麼一個個的吃乾醋嗎?
“跟青學的比賽啊,”芥川終於進完了食,揉著眼睛歪在台階上打起了盹,“總感覺有些提不起勁呢。手塚....”
話說到一半居然睡著了?淺淺不由汗了一記,看著其他人都被比賽的話題吸引,馬上躡手躡腳的溜出人群。好不容易才沒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拐過牆角,剛想鬆口氣卻猛然發現身後消無聲息的跟著一個人,頓時嚇了一跳。
看著眼前這個重回正選之後,就變得有些沉默寡言的宍戶亮,淺淺歎了口氣,一邊拍著心口一邊疑惑的問:“是你啊,有事嗎?”
“謝謝。”
“啊?”淺淺一愣,“什麼?”
“長太郎說,神監督能同意我重回正選,你幫了很大的忙。”穴戶亮一邊說一邊抓頭發,似乎很不自在的樣子,“多謝了,以後我不會再失敗了。”
你糾結不已的就是為了這?淺淺無語,“你跟我說這個沒用,反正還有幾天,我的臨時經理職位就到期了。再說,我隻是定期把關於你的進度報告交給神監督而已,同意你回正選的是神監督和跡部大爺,和我沒關係。”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和本大爺的冰帝劃清界限?”
一把很不爽的聲線突兀的傳入耳際,淺淺聞聲回頭,正好看見從另一邊拐過來的跡部大爺和忍足侑士,“我說大爺,你又抽什麼風啊?”
“怎麼,本大爺難道說錯了?”跡部說著微微眯了下眼,“難道本大爺的冰帝還比不上立海大嗎?”
“一開始嫌我礙眼,反對我接近你們網球部的好像就是大爺你吧?”淺淺無語,“怎麼什麼話都讓你說儘了,我說你不會是舍不得我走了吧?”
跡部立刻丟過來一個居高臨下的白眼,“你認為呢?”
忍足見情況不妙,馬上圓場道:“你們倆怎麼見麵就掐架啊?淺淺,監督找你。”
“找我?”淺淺愕然,自從上次榊監督說了那些話之後,這一段時間榊監督就好像是專門留給自己考慮時間,什麼事都是隻叫跡部和忍足商量解決,怎麼突然的找起我來了?
是什麼事?滿腹疑惑的往榊監督的辦公室走,還差好大一截的時候忽然聽到熟悉的琴聲,淺淺腳步下意識的一頓。還是G弦上的詠歎調,隻是似乎多了些淡淡的焦慮,淺淺放緩步調,走到門口又等了半天,裡麵的琴音才止住。
禮貌的敲了敲門,裡麵很快傳出低沉的宛如大提琴般的音色:“進來!”
淺淺遲疑了半秒,推門走了進去,禮貌的鞠了一躬,“監督,你找我?”
“你聽過巴哈的G弦之歌麼?”
莫名其妙、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淺淺望了一眼背對自己,靜立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麼的榊監督,搖了搖頭。忽然想起對方看不到,又說了一句:“沒有。”
“那是在絕境之中誕生的心動旋律。”語調平淡的像是在追憶什麼,又過了好一會,榊監督才轉身坐回辦公桌後,看都沒看淺淺一眼,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袋遞過來,“很久之前的東西了,我想你會喜歡。”
淺淺納悶的看了看榊監督,去陶文件袋裡麵的東西。裡麵裝的是幾張舊照片,像在什麼不見天日的地方壓了很長時間,照片的質地都開始隱隱的泛黃,卻一點也不影響照片的清晰度。
那是關於父母的照片,似乎是在什麼宴會上拍的,都穿著晚宴的禮服。可能有些年月了,容貌看起來比記憶中還要年輕一些。他們旁邊還站著兩個人,一位看上去年輕氣盛、意氣風發,另一位卻桀驁不馴、神采飛揚,雖然有些不像,卻不難認出,正是年輕時的榊監督和越前南次郎。
淺淺的手微顫了幾下,默默的將照片裝回文件袋。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肚子的問題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榊監督倒像是毫無所覺,隻是低著頭看桌上的對戰表,過了好一會,才聽他說:“如果沒有什麼要說的,就出去吧。”
從辦公室裡出來,淺淺的神智還有些恍惚,不知不覺的在玫瑰花壇邊立了大半個小時,才被教學樓的鈴聲震回了神。越前南次郎,默念了遍這個名字,淺淺轉頭望了眼榊監督辦公室的窗口,抬腳就朝冰帝學院的後門走去。
也不管是不是會被監控器拍到,淺淺直接利落的躍上牆頭,翻牆而出。看了看時間,離青學訓練完還有一段時間,想了一會,直接給越前龍馬發了條短信:你老爹現在應該在哪兒?
龍馬的短信回的意外的快,不到半分鐘就發來了詳細地址,還有一句話:你要乾什麼?
刑訊逼供!隨手發了四個字過去,淺淺果斷的把手機塞進兜裡,直奔短信上的地址。剛走到門口,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敲門進去的時候,短信鈴聲再次響起,打開一看,還是龍馬的回信:我特地打電話問了問,今天菜菜子表姐不在,家裡隻有老頭一個。
孩子,你是想說即使把你老爹大卸八塊了也沒關係嗎?淺淺嘴角扯了扯,一時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好。牆頭傳來‘喵嗚’的一聲,淺淺眨眨眼抬頭,卡魯賓正一邊甩著尾巴一邊打量自己,過了一會似乎是確定了什麼,朝著自己又喵嗚一聲,跳下牆去了。
意思是叫自己跟上嗎?淺淺默了默,索性也不敲門,直接看看左右沒人,一個助跑就從牆頭翻了過去。跟著卡魯賓走了沒多久,很快就看到不遠處石階上背對自己橫臥的眼熟身影。
穿著一身黑色的和尚服,手裡拿著的卻是花花綠綠的清涼少女雜誌,嘴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麼,整個模樣要多猥瑣有多猥瑣。淺淺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角,忽然一點想要上前的心情都沒有了。
倒是越前南次郎眼尖,無意間發現身後有人,嚇了一跳,利落的坐起身來,第一件事先是把手裡的雜誌藏在身後。
“你是...”南次郎不可置信般的揉了揉眼睛,發現卻是淺淺之後突然鬆了口氣,又吊兒郎當起來,“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菜菜子提前回來了。突然來訪,有什麼事我也幫不上忙。啊,對了,我好像沒聽到門鈴聲,你是怎麼進來的?”
居然還帶著一副不倫不類的黑框眼鏡?!淺淺嘴角狠抽了兩下,一邊腹誹一邊假裝沒聽見的扭頭。見南次郎挑眉想走,又連忙伸手把人拽住,“等等,彆想著開溜,我真有事找你,叔叔!”
“我的書我的書,還沒看完呢。”越前南次郎一邊心疼的歎氣,一邊從淺淺腳下抽出清涼雜誌,“少女,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已經夠資格被拘禁了,私闖民宅啊。聽說你在冰帝網球部當經理,訓練已經結束了嗎?”
“您怎麼知道我在冰帝當經理?”淺淺眼睛一眯,掏出照片遞了過去,“我想知道這幾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南次郎不耐煩的拿起來掃了一眼,神情一頓,又毫不在意的丟還回來,“不記得,忘了!”
喂!淺淺無語至極,也不去接照片,隻是一邊麵無表情,一邊捏的手指劈啪作響,“沒關係,我把你捆起來當撞錘撞幾下鐘,你馬上就記起來了。也省得你當一天和尚,連鐘也不撞!”
“冷靜冷靜,我突然又想起來了。”越前南次郎急忙擺手,“我說你的禮貌都學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