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彆想!”桑原壓根就不給淺淺說話的機會,連連後退到門口,好像淺淺下一秒會撲過來一樣,冷汗滿頭的開口:“彆打我的主意,我絕對不會幫你的,你死心吧。”
淺淺切了一聲,興趣缺缺的移開視線。整了整頭上的帽子遮住大半張臉,跳下床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往外走,“在房間裡呆了這麼久,有些悶得慌。我要去天台透透氣,你們要去嗎?”
說著就要出門,卻忽然聽見幸村叫了自己一生,淺淺疑惑的回頭,就看見幸村默默遞到自己眼前的信封,頓時怔住。
“那些人說,藤本同學已經答應接受證人保護計劃,會儘快安排她離開這裡。以後可能....這封信是她專門拜托那個叫赤井的人交給我,拜托我轉交給你的,淺淺你..你要看看嗎?”
淺淺看了眼信封上麵筆跡似乎有些顫抖的‘淺淺收’三個字,低垂著眼簾靜立了好一會,才伸手接過信封。明明隻是幾張紙的分量,拿在手裡的時候卻似乎有幾斤重,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卻一點也不想知道信裡都寫了些什麼。淺淺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看著一臉擔心盯著自己眾人,想笑笑卻隻是勉強的扯了下嘴角,“我等會再看。”
眼見氣氛似乎又趨向於沉重,丸井文太慌忙提議,“今天天氣不太好,不如我們就在房間裡吧。我帶了淺淺你最喜歡的東西,大家像以前一樣聚餐吧。就算是...”
仁王麵無表情的踩了丸井一腳,一把將人拖到了最後邊。淺淺哭笑不得的瞅了眼窗外無比燦爛的陽光,聳了聳肩開口:“怎麼說呢,你們這樣我反而不自在。美保的事,幸村應該和你們說了,要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隻是我....”
幸村緩緩上前,從淺淺手裡抽出眼罩,一邊動作輕柔的幫忙戴好,一邊輕聲說:“我們都知道,藤本同學的事情,我們大家都很難過。可淺淺,彆這樣明明難過卻偏偏掛著笑容,我了解那種不甘心卻無能為力的心情,所以想發泄想痛哭都沒關係,我們可以當沙包當擦臉布,隻要你能..”
“不要小看我啊!”脫口而出的說了一句,淺淺隨後有些倔強的抿緊了唇。由著幸村有些吃力的替自己戴好眼罩,然後毫無預兆的拉過幸村,給了一個擁抱。閉眼默默的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暖暖的體溫,嗅著對方身上清淡的味道,這才深吸了口氣說道:“約定好的擁抱,雖然晚了些,但是現在兌現也不遲吧?我的身邊好像總是些不儘如人意的事情,家人是美保也是。在意的東西失去的時候,那種痛苦,大概我這輩子都無法釋懷。我不想逞強的說什麼‘我沒事’之類矯情的話,也不會故作堅強的強顏歡笑,我隻是....你們知道嗎?我摸了一晚上書,以為自己調整好了所有的心情,可是在聽到你們聲音的時候,看著你們一個兩個都掛著一副黑眼圈,還在擔心我的時候,才忽然發現我原來沒那麼能乾呢。”
沉默一點點在周圍蔓延,似乎今天麵對最多的就是這種情況呢。淺淺吸了吸鼻子,一邊緩緩的鬆開懷抱,一邊說道:“我還活著,美保也是!我們都還活著,這本身就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活著就有希望,你們每個人...我還能看到你們的臉,還能聽到你們的聲音,那種感覺....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淺淺說著頓了頓,忽然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再說了,各位,難道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那種受不了刺激,隻會哭泣自殘的人嗎?我可不是小孩子,哭泣這種事,那天我在天台上當著幸村和白馬的麵,已經做得夠多了!不是流淚就能挽回失去的東西,所以我會用儘全身力氣,不讓自己再崩潰的。而那些讓我痛苦的事情,我會通通記在心裡,等到了時候,絕對會和他們算算總賬!你們就在我身邊,希望也還沒掉到地上,我就一定會昂著頭,好好的活下去的!所以,彆一副擔憂到不行的表情,OK?”
半天沒有回應,淺淺頓時汗顏起來,“我說,我慷慨激昂的說了一大堆,你們都睡著了嗎?”
代替回答的是突然扶住自己胳膊的手,淺淺怔了一下剛想問是誰,忽然聽見另一邊幸村輕笑著說,“不是說要去天台吹風嗎?走吧,這會陽光正好呢。”
“噢,聚餐聚餐!”丸井精神氣十足的嚷嚷著,隻是聲音裡似乎帶著些許鼻音,“說起來,這次帶的可全都是好吃的。哈哈,淺淺你慢慢來,我先上去收拾台布啊。”
“等著啊,丸井前輩!”切原赤也不甘的大叫了一聲,“你一個人的話,東西肯定會被你偷吃完了!可惡,我要去監督!”
兩人嗵嗵嗵的腳步聲迅速跑開,仁王攤攤手,滿臉無奈的說了一句:“這倆吃貨!誰監督誰啊,肯定一起偷吃了。”
“我跟去看看,”胡狼桑原抓抓頭,經過淺淺身邊的時候,還特意拍了拍淺淺的肩,“我們先上去等你。”
感覺著扶著自己的手穩穩帶著自己往前走,淺淺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有些不確定的轉向扶著自己的人:“真田?”
“啊,”真田簡單的應了一聲,繼續穩穩的帶著淺淺往前走,“不要鬆懈。”
想說‘沒關係,我自己可以’,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能老老實實的跟著真田的腳步,聽著仁王和柳生不時的提醒著哪裡有台階、哪裡是拐彎,就那麼一路緩慢卻穩妥的走到了天台。以FBI的效率,天台上一絲當時的痕跡也沒留下,可當時那個間諜自殺時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液溫度,似乎怎麼也忘不了。淺淺不自覺的緊抿著唇,覺察到扶著自己的手抽離,這才轉頭朝著真田的方向點了點頭,“謝謝了,真田!”
真田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仁王直接塞了個壽司卷到淺淺手心裡,很無奈的說道:“吃你最喜歡的魚子醬壽司吧!我說淺淺,以後這種小事就不用這麼客氣,彆提了行不行?”
淺淺小小的咬了口壽司,疑惑的回應,“為什麼,道謝很正常的吧?”
“那怎麼不見你和我們玩鬨的時候,為什麼小事道歉啊?”仁王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開口直刺問題中心,“你這家夥每次這樣道謝的時候,都在想著怎麼和我們拉開距離吧?”
淺淺差點咬了舌頭,很有幾分底氣不足的反駁,“是這樣嗎?”
“那天晚上的事情,部長都和我們說過了。你和藤本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她父親牽扯到了一個很有背景的組織對不對?淺淺,你是怕連累我們,所以才想和我們拉開距離是不是?”丸井撇了撇嘴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有些氣鼓的嘟囔了一句,“雖然聽上去是有些可怕,但是淺淺你才是,不要小看我們啊!”
心猛的一揪,淺淺側頭聽了聽。衝著幸村的方向問道,“白馬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