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商討了一番後, 玉藻前傳信讓葛葉多注意些藤原家的動靜。
就在此時, 一道暗影忽然出現在屋內,來人正是燕鬼, 她恭敬的朝兩人說道,“兩位主人,方才忍鬼族裡的人向我傳來消息,暗殺的單子已經被雇主那邊取消了。”
“什麼?”白樞聞言詫異, “你和他們說了暗殺失敗嗎?”
“屬下並未說明是否進行過暗殺,那邊卻是直接取消了任務。”燕鬼解釋。
“那就奇怪了。”白樞喃喃,對於那幕後人的態度有些迷惑, “難道他們覺得,我在最終審核裡必定無法成為首席巫女?”
“不可放鬆警惕。”玉藻前叮囑了他一句。
“我知道的。”白樞點頭。
——
人間四月櫻花芳菲, 陪襯著柔和的日光, 如墜夢境一般美好。
將這副美景倒映於眼底深處, 一名穿著白色衣袍的孩子笑著轉過頭說道, “黑童子, 我們已經到人間了噢。你還記得嗎?這是人間的櫻花樹,每年春天才會開花,是不是很漂亮。”
被稱為“黑童子”的孩子站在他的身邊,穿著一件黑色的衣袍,臉上的神情看上漠然又冰冷。隻有在聽到白色衣袍孩子的話語那一瞬間,臉上的神情才會有幾分波動,他微微點頭回答道,“嗯……”
“……”也不知道黑童子是不是真的想起來了, 白童子一時間有些無奈。
忽然,黑童子看著白童子的臉,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白童子愣住,目光落在他的那隻手上。
“櫻花……”低喃聲從黑童子的口中說出來。與此同時,他從白童子的發梢上拿掉了一片剛剛掉落的櫻花花瓣。
“謝謝。”白童子彎起唇角,無論如何,他會一直、一直陪伴在黑童子的身邊。至於現在,完成閻魔大人吩咐的任務才是首要的。“現在,我們要去京都神社附近,先暗中閻魔大人所說的那名人類。”
“嗯。”黑童子跟著白童子的身邊走著。
此時的京都,到處都掛滿了紅繩結與福袋,走在路上的行人們臉上帶著笑容與期盼,時不時還會湊在一起談論今天即將發生的事情。
“今天就是最終的審核了,真期待首席巫女大人到底是誰。”
“我猜應該是稻荷神神堂的白樞大人。她前麵兩次的選拔都是最高的。”
“那可不一定,白樞大人出身地區平民,最終審核的人都是京都的望族權貴,誰會選一個沒有出身的巫女大人呢?”
“難道就沒有公平的選拔嗎?我相信天皇大人一定是公道的。”
“……”
路上的行人時不時討論著,而處於話題中心的巫女們則踏上了前往王宮的路。
比起選拔時乘坐的花車,如今去王宮則是坐的馬車,隻要放下布簾子,就能隔絕掉馬車外麵的熙熙攘攘。
京都神社十分財大氣粗,前十五位巫女都有各自的一輛馬車,有侍衛在前麵開路,馬車周圍亦有隨行的侍從。
“去了王宮內,如果有什麼不對勁,就用靈力給我傳訊。”玉藻前坐在白樞麵前,不止一次,反複叮囑他。“如果有結界隔離,就用靈力打開我送你的那張狐麵,我定會趕過來。”
拉下簾子的車窗處微微透著亮光,落入白樞的眼中,足以將那份溫柔照亮,“彆擔心,我都知道的。”
“……”玉藻前望著白樞,停下了叮囑。今日的少年,穿著的巫女服依舊華美而盛重,頭發上的發飾還是他親手戴上去的,灼灼如華,明烈奪目。
也許應該簡單一些,不讓他的少年這般奪人眼目。可總是不由自主的,就將最好的東西給他。
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微微閃爍著,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玉藻前的心底湧動,這股情緒熟悉而陌生,總是在最近頻繁的牽動著他的心情。
聽葛葉說,這是在對某個人在意之後,才會產生的牽掛。
王宮的門口很快就到了,所有的巫女需要從馬車內下來步行,白樞也不例外。
“我等你回來。”或者我去帶你離開這裡。玉藻前最後說道,剩下的那半句話未曾說出口,他怕自己說出來後無法遵循先前的約定,直接帶白樞離開。
“好。”白樞站在馬車前,彆人是看不見玉藻前的,自然不知道白樞回答的人是誰,不過白樞也沒有讓其他人聽到就是了。
花楹從另外一座馬車上下來,見到白樞後忍不住朝他的方向走過來,卻被另外一道身影搶先一步。
“平枳姬大人……”花楹有些乾巴巴的向她打招呼。
“隊伍的順序不能亂。”平枳姬看了她一眼,麵色平靜的說著,淡漠的話語似乎是在解釋。
“好的,謝謝平枳姬大人的提醒。”花楹望了眼四周,發現大家的神情都很嚴肅,心情不由得也跟著一起緊張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場麵,希望不要出錯才好。
站回自己的位置,花楹胡亂的想著。緊張的時候,她忽然摸到了手腕上戴著的東西。兩串質地粗糙的鈴鐺上已經布滿了鏽跡,紅麻繩還沒有褪色。
楹花……
心中想起了那個名字,花楹忽然不覺得緊張和害怕了。身為姐姐,她一定會勇敢起來,找到妹妹,然後保護好她。
源家主宅深處,即將跟著和玉走到祭壇的盈花忽然停頓下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弄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以及——她剛剛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卻並不是和玉或者周圍的其他人。那麼,到底是誰呢?
“盈花大人,您……怎麼了嗎?我們現在要去祭壇……”和玉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在盈花身邊響起,卑順而恭敬。
“沒什麼,總是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事情。”盈花將手放下,目光再度恢複了平靜。
“應該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才會被漸漸遺忘吧。”和玉勸解著,心底卻是微微鬆一口氣,每次盈花去完那個地方,都會性情大變,沒想到還會因此失去記憶。好在這一次的性格恢複清明後,並不像之前的陰鬱,反而有種趨近於源江天大人那樣的平靜。
“是嗎?”盈花帶著些許遲疑的聲音,卻也很快不再糾結這個無果的問題,抬眼望向那厚重的祭壇大門,盈花說道,“我們進去吧。”
“是……”哪怕是做過許多心裡建設,和玉看到那扇大門依舊覺得頭皮發麻。她隻能儘可能的安慰自己,沒關係,這次的祭品是京都神社的首席巫女,她們隻是站上去觸發法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