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傅雲青也回來了。
對於管家任叔的到來,他沒有表現出意外,因為任叔是先聯係的他,才來的醫院。
“等他吃完壽司吧。”傅雲青把手裡的打包盒放在病床的桌板上。
“好的,那少爺們先用,一會兒收拾好了,我在過來。”任叔笑笑,視線不經意間在病房裡的兩人身上略過,然後退了出去。
“不想回去?”傅雲青問。
病床上的人沒了之前叫囂要吃壽司的氣勢,慫頭耷腦地窩在被窩裡。
“嗯,不想,”詹魚背對著他,低聲道:“看到詹蘇生,我就會想到那個夢。”
自己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在詹蘇生身邊,所以,那個夢遲早會變成現實的吧……
他救不了詹蘇生,甚至自顧不暇,最後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第一次他感覺到了害怕,怕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的未來會如約而至。
“……你可以聽聽他的想法。”傅雲青淡聲說。
彆人不好說,但那個小孩兒……總歸不會叫人失望。
任管家走出房間,回頭看了眼關上的病房門。
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先生,目前兩位少爺相處和睦,我會繼續觀察]
對麵沒有回複,任管家習以為常的收起手機,他隻不過是例行公事的彙報而已。
看著走廊儘頭明媚的陽光,他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
真好啊……
因為任管家還在門外候著,他們沒有耽擱時間,把帶過來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下。
壽司也沒顧得上吃,拎在手上,就出了門。
詹魚住院的事情,也光榮地上了一次熱搜。
因為隻拍到車牌和司機,所以網友們紛紛猜測,是不是兩位少爺打起來了,所以雙雙進了醫院。
這條夾雜在一眾塌房事件裡,內容又含糊不清,很快就被遺忘在了角落。
不過隨著陳女士這些天在網上的熱度逐步拉高,想要在真假少爺身上挖掘看點的人隻增不減。
醫院門口蹲守的記者狗仔更多了,還有很多網紅架著手機,在醫院附近做現場直播。
門口聚集的人太多,讓來醫院問診的病人和家屬非常不滿,這些天網上的抱怨也不在少數。
跟著任管家來的車有三輛,除了家裡常用的座駕,還有兩輛普通的家用小轎車,售價都在十萬左右。
三輛車在前後兩個小時分彆抵達醫院。
“少爺你們坐這輛車,可以嗎?”任管家帶著他們走到一輛顏色灰撲撲的小車麵前。
頓了下,他補充道:“外麵的媒體太多,我們可能需要分開走。”
“好,”傅雲青拉開車門,對他淡淡點頭,“辛苦任叔了。”
任管家一笑:“少爺哪裡的話,你們先走,我還要去藥房走一趟。”
任管家在醫院吸引注意力,詹魚
和傅雲青乘坐的車就趁機離開。
坐在後座,車窗貼了防窺膜,從外麵看不見裡麵的情況。
不過詹魚和傅雲青個子高,在出門前,隻能彎著腰,以免被人從擋風玻璃看到。
前麵的司機年紀不大,二十多歲,穿著襯衫,帶著黑框眼鏡,看著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離開醫院的時候,有記者舉著相機湊上來,不過看到司機的樣子和空蕩蕩的座位,又沒什麼興趣地退了回去。
等車繞上了行車道,車上的三個人齊齊鬆了口氣。
“你是臨時聘來的司機嗎?”詹魚坐直身體,問前麵的司機。
這人他沒見過,所以肯定不是詹家彆墅裡的人。
“我是集團的員工,”前麵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負責把兩位安全送到彆墅。”
“哦,那麻煩你了。”
沒有人再說話,車一路通暢無阻。
抵達詹家彆墅的時候,比平時還快了十分鐘。
“哥們,車技不錯!”詹魚下車的時候,稱讚了一句。
男人愣了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傅雲青下車,偏頭看了眼,兩人視線相遇,他淡淡頷首表示感謝。
回到熟悉的地方,詹魚的心情卻並不輕鬆。
彆墅一樓的大門敞著,像是在迎接他們回家。
“二少爺,您回來了啊,”經過的傭人上前打招呼,看到傅雲青旁邊的詹魚,猶豫了下,才說:“大少爺。”
“小少爺在哪兒?”傅雲青問。
傭人聞言抬手往樓上指:“生生小少爺在房間呢,雲姨陪著他。”
傅雲青點頭,看向身邊的人:“走吧,去看看他。”
詹魚麵上有些掙紮,但最終還是妥協了,雖然知道詹蘇生已經沒事了,但他還是想要親眼確認一下。
沿途遇上了留守在彆墅裡的傭人。
在看到詹魚的時候,他們都在稱呼上顯出幾分猶豫,先生和夫人沒有給出明確的指示,所以幾經猶豫還是按照以前的來。
詹魚自然是看出來了,不過他不在意。
早在決定公布身份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現在的局麵。
詹啟梁和孫雨綿並不是忙得忘了說,他們隻是在通過傭人們猶疑的態度告誡他,在這個家裡,得到的和失去的,全憑他們一句話。
所以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走到詹蘇生的房間門口,詹魚愣了下。
房間換了新的門,新門上沒有鎖,連門把手都沒有,門麵光滑得像是一麵鏡子。
額角的青筋蹦了下。
詹魚垂下眼,淺淺呼出一口氣,這才推開房門。
房間裡正在玩積木的男孩聞聲回頭,看到詹魚頓時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