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詹蘇生啊地叫了一聲,匆忙爬起來,整個人就往詹魚身上撲。
詹魚猝不及防,被男孩撞得往後一個趔趄,幸好傅雲青站在他身
後,攬住他的腰,這才讓兩人避免了摔倒的慘劇。
“詹蘇生,你是不是想……”說到最後一個字,詹魚驀地收了聲。
“哥哥,生生好想你啊,聽說你生病了,好了嗎,現在還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會不會頭疼……”
詹蘇生連珠炮一樣地問個不停,也不管詹魚回不回答,一會兒提起手看,一會兒彎腰去檢查的。
詹魚麵無表情地拎著他的衣領,阻止他要掀開自己衣服的舉動。
“媽媽不讓我去醫院看你,”詹蘇生眨眨眼睛,笑得眼睛彎起,“看到哥哥沒事,真是太好了!”
看到熟悉的笑容,詹魚眼眶不受控地有些發熱。
他匆匆低下頭,轉移話題道:“是不是她給你換的門?”
提到那扇門,他的火氣又蹭蹭地往上走。
這是一扇雙向門,銜接的地方做得很鬆,門板做了中空,很輕,哪怕隻是一陣稍大的風都能推開門。
十一二歲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開始渴望獨立,想要屬於自己的空間,還有秘密。
當初的詹魚是這樣,他把庫房的鑰匙換了,詹蘇生也是在這個年紀,開始計較起來,要求所有進他房間的人都必須要敲門。
哪怕他房間從不鎖門,但也要求彆人尊重他的隱私。
但現在這樣的設計,毫無隱私可言,那扇門有和沒有都沒什麼差彆。
詹蘇生歪頭,看了眼房門,倏地一笑:“不是哦,這是我自己要求的。”
詹魚愣了下:“你……”
“不止是門,”詹蘇生一臉得意地從衣服領子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我把藥掛在脖子上,這次絕對絕對不會再忘記了。”
“還有床頭,床尾,櫃子下麵,所有地方我都放了藥。”他一一把放了藥的地方展示給詹魚看。
就這麼一個房間就放了四五十瓶霧化器。
詹魚:“……你當這是藥房?”
詹蘇生把藥瓶塞回衣服裡,走到詹魚麵前,牽起他的手:“對不起哥哥,我以後會特彆特彆小心的。”
“你和我道歉乾嘛?”詹魚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抽回手。
男孩用額頭抵著他的手背,小聲地說:“因為我嚇到哥哥了。”
他還記得,哥哥那個時候通紅的眼眶,有記憶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哥哥哭。
這是唯一一次,他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了。
“哥哥,你彆擔心我,”他像是小動物一樣輕輕蹭了蹭男生的手指,“我會努力長大,我還想看哥哥長成大人呢。”
手指不自覺地顫了下,詹魚抿著唇,片刻後,他抬手在男孩的頭上摸了摸。
傅雲青看著一大一小的兩人,垂眸淡淡笑了下。
“所以你鎖門乾嘛?”詹魚麵無表情地說。
詹蘇生一僵,頓時哭喪了臉,他就知道哥哥不會放過他的。
“我看到有人罵你,我好生氣,就跟他們吵架。”詹蘇生越說越小
聲,“這些人肯定是沒有哥哥,所以才對哥哥這麼壞!()”
這需要鎖門?()”詹魚挑眉。
“小亞姐姐想搶我的手機,”他有些不高興地鼓起嘴,“她說小孩子不可以上太久的網,我才不是小孩子。”
詹魚:“………”
他知道,小亞這是怕他太過激動,哮喘患者忌諱情緒大起大伏。
前因後果理通順了,這件事以錢小亞被辭退畫下了句號。
今後,照顧詹蘇生的工作安排給了住家保姆雲姨,比起年輕愛玩的錢小亞,這位雲姨就顯得老練穩重許多。
“先生回來了,”傭人敲了敲房門,打斷了屋裡的對話,“先生讓大少爺您去一趟書房。”
詹魚站起身,“好,我這就去。”
他偏頭看了眼詹蘇生。
比起他,詹蘇生顯然更緊張一點,他緊緊攥著詹魚的褲腳,手背上都鼓起了青筋。
“放手,”詹魚垂眼,“你快把我褲子扯壞了。”
“我也要去,”詹蘇生大聲地說,“我要告訴爸爸,不可以不要哥哥。”
詹魚伸出手指在他的腦袋上“嘣”地彈了下:“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會走的。”
“真的?”男孩一臉不信任,“可是網上都說,你會被爸爸趕出去。”
詹魚挑眉:“你信我還是信網上?”
詹蘇生懵了下,鬆開手,咕噥道:“當然是相信哥哥。”
詹魚在他的腦袋上胡亂揉了兩下。
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眼,傅雲青站在詹蘇生旁邊,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心裡的惴惴莫名就安定了許多,他挑唇笑了笑,抬起下巴:“等我回來。”
“好。”傅雲青說。
等人走了,房間裡一時又安靜下來,雲姨笑著站起身:“我去給二少爺倒杯水。”
“謝謝。”傅雲青微微頷首。
“喂,狐狸精哥哥。”
傅雲青聞聲低下頭,小孩兒站在他旁邊,小大人一樣學著詹魚平時的樣子,雙手抱胸,說話語氣也學得挺像。
“什麼?”
“那個……”詹蘇生彆彆扭扭地轉過頭去,“這次謝謝了。”
雖然不喜歡這個哥哥,但他記得哥哥說過,不要吝嗇謝謝這兩個字,說了肯定不會吃虧。
“雖然我還是不喜歡你,”他抱著手,氣勢很足地說:“但你昨天說的那個保護哥哥計劃,我同意參與。”
傅雲青無聲地揚了揚唇角,說:“嗯,謝謝,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啊,什麼時候完成的?”詹蘇生一臉懵。
“剛剛,”傅雲青頓了頓,垂眸輕笑,“你把哥哥保護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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