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真撒潑打滾,他爸肯定就答
() 應了。
“沒事,不用找你爸,”詹魚不在意地擺擺手,“我可以……”
“詹魚--”突然有人叫他。
詹魚偏頭看過去,班主任陳瀟站在觀眾席最前排,伸出手遙遙點了點他:“傅雲青你帶著詹魚去那邊練,今天給我把他練會了。”
遊泳館裡空曠,聲音傳出去好遠,整個班的人都看了過來。
詹魚:?
我不要麵子的嗎?!
“走吧。”傅雲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我給你訓練。”
詹魚冷著臉拒絕:“不用,我不需要。”
傅雲青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低聲說:“你明明會遊泳,為什麼和班主任說不會?”
“就是不會。”詹魚說得理直氣壯。
頓了下,傅雲青突然問道:“是因為我嗎?”
“自作多情?”詹魚挑眉。
“你從初一開始就不上遊泳課了,”傅雲青垂眸,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因為那次救我?”
五年級溺水,他一直以為是彆人把他救上來的,直到上次詹魚說奪走了小胖妞的初吻,才說出當年的真相。
他查過遊泳課的考勤和考試記錄,詹魚從進入初中開始就是空白的。
“那條河你也沒去過了。”明明以前很喜歡,說是自己的秘密基地。
“管你怎麼想。”詹魚抱著手,一臉地不配合,“反正我是不會考試的。”
來這裡已經是對班主任最大的尊敬了,下水考試是不可能的。
“詹魚,你還站著乾嘛?”見兩個人站在原地不動,陳瀟皺著眉走下來。
見到她,詹魚身上的氣勢萎靡了兩分:“我不考試。”
陳瀟看著他,冷冷地笑了聲:“你上次答應我什麼?”
遊泳課通過率關乎到班主任的年終考核,因為詹魚他們幾個,陳瀟連續兩年都沒拿到獎金。
剛升高二的時候,詹魚承諾說畢業前一定讓她拿上一次。
詹魚:“………”
陳瀟:“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不算話是吧?”
沉默半晌。
“……好,我考。”詹魚咬牙。
當初答應,也是想著屁大點障礙,他遲早能克服,然而一年過去了,也隻是一年過去了。
在陳瀟的盯梢下,他不情不願地放下浴巾,跟著傅雲青走到遊泳池的一角。
學生裡大多在考試,剩下的都聚在觀眾席,在水裡練習的也就一些不怎麼會遊泳,往年隻能勉強合格的學生。
這個角落完全沒人。
“先做熱身運動。”傅雲青說。
詹魚哼笑一聲:“我一個遊泳健將,需要你教?”
話說得滿,真到做完熱身運動,詹魚又慫了。
看著晃動的水麵,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無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砰”地撞上了另一個人。
傅雲青扶著他的肩,掌心下的皮膚細膩,
但他的視線卻落在男生發白的臉上。
“不考了,我幫你改分。”
詹魚回神,眼睛倏地一亮,剛想說好,但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又被他摁住。
“我再試試。”詹魚閉眼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往前走出一步。
自從那件事後,他就沒再遊過泳了,甚至連下水都做不到,隻是這麼靠近,他眼前就隻剩下那道掙紮著被河水衝遠了的身影。
連救命都喊不出來,就沒了痕跡。
他從來沒跟人說過,當時陳小雲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和心跳。
第一次,他意識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明明他隻是彎腰摸了個貝殼,再抬頭卻麵臨著一場生死的訣彆……
雖然他放任自己的恐懼,但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這也是他為什麼會答應班主任畢業前一定會來考試。
隻是克服恐懼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很多。
“彆怕,我在。”傅雲青握著他的手腕,低聲說。
詹魚抿著唇,想說我才不怕,但嘴巴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現在會遊泳了。”傅雲青在笑,但心口的位置卻生疼,“拿過三次市級冠軍。”
“跟我炫耀什麼?”詹魚冷著臉生悶氣。
傅雲青垂眸看著他:“這次換我來救你。”
稍頓,他輕笑出聲,“我知道你是遊泳健將,至少現在,以後你都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再成為你的拖累。”
詹魚微怔,不自在地轉過頭:“知道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次下水,詹魚真就沒了以往那種無法控製的恐懼,隻在水淹過胸口時有瞬間的心慌。
但傅雲青一直握著他的手腕,明明是冰涼的水,卻仍舊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溫度。
“你這麼拉著我,我怎麼練習?”詹魚在水下甩了甩手,“你彆趁機占我便宜。”
傅雲青低低笑了聲:“你太久沒遊了,我們先練習憋氣。”
“我肺活量好得不得了,”詹魚不滿地反駁,“不需要練習憋氣。”
視線落在他淡色的唇上,傅雲青意有所指道:“好到接吻的時候不容易昏迷?”
詹魚一愣,耳根子驀地燒紅,一路蔓延到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