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沉睡的詹家彆墅不同,劉老七那邊即便是深夜也熱鬨得很,時不時能聽到夜市攤老板吆喝的聲音,還有三五醉漢在放聲大笑。
但電話裡卻尤為安靜。
兩個人無聲對峙,誰也沒說話。
“彆問我,你知道的,涉及到以往雇主或者衍生出現的問題,我都隻會告訴你三個字,不能說,給錢也沒用,這是我們的行規。”
劉老七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大概是詹家那位自己說漏了嘴。
“那我換個問題。”傅雲青說。
“什麼?”劉老七心裡叫苦不迭,他是私家偵探,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職業素養!
“陳小雲的身份是你告訴詹魚的吧。”
劉老七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傅雲青淡淡看著他:“什麼時候說的?”
劉老七抓抓臉,認真想了想,確定能說才說道:“詹家給你舉辦宴會那天。”
這部分內容是他作為贈品贈送給詹魚的,承認了也無關緊要。
那個時候,他單純是覺得他們這關係看上去還挺有意思,所以也就說了。
畢竟,那個時候他和傅雲青還沒有合作關係,詹家大少爺才是他的財神爺。
誰會不喜歡贈品呢,還是這麼有意思的贈品。
“詹家大少爺對你還挺好的。”想到什麼,劉老七突然說到,“他知道了你的身份,還讓我把那些資料和痕跡都給處理了。”
不然前段時間,全網吃瓜的時候,難免有些人為了蹭熱度,把傅雲青以前的身份給抖出來。
這些東西,他能查到,自然其他人也能查到。
傅雲青把手裡的煙碾滅,臨到掛電話說了句:“既然保密,就彆讓其他人知道。”
“好,”劉老七略顯沉默,有些擔憂地問:“那個,你們不會把錢要回去吧?”
那個錢他就拿了個零頭!!
頗有些憂愁地看向自己的盒飯,這錢都花了……
傅雲青笑了下,“不關我的事。”
電話掛斷。
劉老七猛地鬆了口氣,心想,蚊子再小也是肉。
遇上這麼兩個做事要跟自己分錢的主,真怕把錢給要回去了。
“師父,那你要告訴詹家大少爺嗎?”
打電話的時候,劉老七正在和小徒弟吃晚飯,所以小徒弟也聽了全程。
“不管吧,”劉老七咂咂嘴,“等他找上門了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上策。”
小徒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低頭撥了一嘴飯。
“但師父,告訴傅哥,詹家大少爺是什麼時候知道他身份的這件事,真的沒有違背原則嗎?”
“陳小雲那個身份,和原則有什麼關係?”劉老七撿了幾顆花生丟進嘴裡,嚼的嘎嘣脆,“你師父我的嘴可是很牢的。”
“不是哦,”小徒弟搖搖頭,“我說的是傅哥詹家人的
這個身份。”
“我沒說啊。”劉老七認真回想自己剛剛的話,傅雲青問到這件事的時候,他明明啥也沒說。
“你會告訴詹家大少爺傅哥的身份,那不就是因為詹家大少爺告訴了你傅哥的身份嗎?”小徒弟跟說繞口令一樣,差點沒把劉老七繞暈。
見劉老七還在懵,小徒弟又反過來解釋一遍:“詹家大少爺知道了傅哥的身份,告訴了師父,師父投桃報李,又告訴了大少爺傅哥陳小雲的身份。”
師父確實沒承認傅哥被尋回詹家和詹家大少爺有關,但師父說陳小雲的身份是在詹家宴會上告訴大少爺的。
足以推斷兩個人的交集至少是在宴會以前,能讓兩個人產生交集的交點不就隻有傅雲青的身份。
劉老七臉上的茫然一點點散去,一聲臥槽站起身,把桌上的花生碟子都給撞翻了,花生米滾得到處都是。
“媽的,被那小子給繞進去了。”
-
翌日。
一大清早,詹魚回籠覺才睡沒多久,就被索命一樣的電話吵醒,閉著眼睛掛斷。
隻不過片刻,手機屏幕上一條接一條的消息跳出,除了兆曲就是四人小群,手機的震感堪比地震。
才早上八點,群消息就已經99+了。
詹魚低氣壓地睜開眼,低罵一句。
拿過手機就想罵人,但看到兆曲連發十幾個樂顛顛的生日表情包,忍了又忍,又把對話框裡的內容給刪了。
[你趙大爺上線了,快來磕頭:快出來,我們去歡樂穀,今年加了好多新項目,生日快樂.jpg]
[你有楠了:哥們兒,現在才八點,生日快樂.jpg]
[博學多才我洋哥:彆睡了,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快起來嗨,我魚哥呢??生日快樂.jpg@請叫我詹同學]
………
………
群裡消息刷得飛快,幾乎每一條聊天都要帶上生日快樂的表情包,做足了麵子工程。
最後,詹魚也隻是麵無表情地在群裡跟了一個生日快樂的表情包。
算了,過生日,他勉強容忍一下。
群裡約定的時間是九點半。
看了眼時間,八點整,詹魚又縮回被窩,閉上眼。
還能睡一個小時。
剛剛有了些朦朧的睡意,門板又響起“吱吱”的聲音,像是指甲在門上抓撓。
詹魚:“………”
“乾什麼?”詹魚忍無可忍地打開房門。
門口的果然是詹蘇生,小孩兒穿得整整齊齊的,還帶著一個黃色的棒球帽。
“哇,哥哥你今天起得好早!”詹蘇生一臉驚喜。
詹魚扯了扯嘴角:“你猜我為什麼起得早。”
“是因為兆大爺的生日嗎?”詹蘇生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兆大爺也邀請小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