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了放學時間,詹魚就看到詹小魚背著小書包,一臉沮喪地進了大門。
他摸了摸下巴,趕在小魚回房間以前叫住了他。
聽到他的聲音,詹小魚先是一愣,然後才回頭小聲叫了一句:“詹先生。”
詹魚瞥了眼他,清了下嗓子說:“今天交到朋友了嗎?”
他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他自己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理解不了吧。
聽到他的話,詹小魚臉上的沮喪幾乎快要溢出來了,他抿了抿唇,用很小聲的聲音說:“她打我。”
明明自己是好心祝她生日快樂,對方不領情就算了,還要打他。
“打你?”詹魚一愣,“他怎麼打你了?說什麼了嗎?”
在他印象裡,傅雲青小時候雖然挺愛生氣,有時候他也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就生氣了,為什麼又生氣了,反正就是生氣了。
但打人幾乎是沒有的,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所以乍聽到這家夥動粗,詹魚立刻來了興趣。
詹小魚癟癟嘴,舉起自己被打的右手:“打我手了,還罵我小流氓。”
細細的小手上殘留著一條紅痕,似乎是指甲劃到留下的。
“小流氓——”詹魚震驚地看著麵前的小孩兒,上輩子的自己這麼猛的嗎?竟然對著幼年版傅雲青下手??
詹小魚覺得很委屈,就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詹魚哦了一聲,放鬆下來,原來隻是拉了下背帶褲的帶子,他還以為這小子對陳小雲做什麼了呢。
真要是那樣,不用陳小雲出手,他都得教訓一下這小子。
“你要記住,女孩子不喜歡男孩子拉拉扯扯的,要有邊界感,尤其是和陳小雲,”詹魚著重強調道:“尤其是和陳小雲。”
他自己是打小就不怎麼和女孩子玩,唯一的例外就是陳小雲。
這個時候的陳小雲正是被陳峽嚴格把控的階段,嚴禁他和其他人接觸,因為害怕彆人發現他是個男孩子。
一旦男孩子的身份曝光,那以詹家的能力想要找到傅雲青就很容易了,這樣陳峽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詹家,更不可能操控兩個孩子為她想要的人生買單。
詹小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些年下來他也讀了不少戲折子,裡麵也大多是男女有彆,授受不親,但他一直沒有明確的概念,直到今天被陳小雲打了這一巴掌。
現在他知道了,亂抓女孩子的衣服是會被罵流氓,被打的。
“那我不跟她做朋友了。”詹小魚就像是一隻小心探出觸角的蝸牛,一點點風吹草動,立刻嚇得又縮回了厚重的殼裡。
詹魚拍拍他的肩問:“那你不想當大師了嗎?”
詹小魚咬了咬嘴巴,小聲嘀咕道:“我可以去找其他人做朋友,找男孩子。”
男孩子被拉一下衣服,肯定不會打他,罵他小流氓。
“想要成為大師,最重
要的品質就是迎難而上,”詹魚看著他,長歎一口氣,“看來你不是成為大師的苗子,遇到一點小困難就退縮了。”
一聽到關於大師的事情,詹小魚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半晌,他出聲問道:“詹先生你拿到過梅蘭獎嗎?”
說到這個,詹魚立刻就得意起來了:“我可是梅蘭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二度梅獲獎者,一度梅也是我,就在今年,我還提名了三度梅。”
雖然最後三度梅獲獎者不是他,但這個年齡,而且隻間隔了短短幾年再次被提名,已經是讓行業內為之驚豔的成績了。
稍頓,他又說了句:“就是因為我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成為了非常親密的朋友,人生閱曆極大的豐富,這種獲獎方法我都不告訴彆人的。”
詹小魚肅然起敬,立刻站起身說:“下午放學,我可以邀請陳小雲來家裡一起過生日嗎?”
雖然小魚對梅蘭獎還處於一個隻知其名的階段,但對他來說,能拿到梅蘭獎已經是非常厲害的存在了。
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非常具有權威性。
他拿到了梅蘭獎,爸爸媽媽還有爺爺一定會狠狠誇獎他吧!
詹魚睨著他,不信任地說:“你能邀請得到嗎?”
“我會努力的。”詹小魚激動地手握成拳,就好像今天下午就是他的頒獎儀式似的。
詹魚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吧,那我相信你一次。”
兩個人就這樣做下了約定。
中午吃飯,詹小魚隻匆匆吃了小半碗,就拎著書包出門了。
看著小孩兒連跑帶跳的背影,詹老爺子有些納悶:“怎麼感覺小魚變了?”
明明昨天他這孫子還是個內向到甚至讓人懷疑自閉的孩子,怎麼才一天時間,這孩子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孩子嘛,一天一個樣很正常,”詹魚語重心長地說,“說明他成熟了長大了。”
詹雲岩:“………”
“晚上小魚生日,你準備怎麼給他過?”詹魚看向詹老爺子。
詹雲岩捏著筷子的手頓了下,說:“生日有什麼好過的,不能溺愛孩子。”
詹魚瞥這人一眼,哼笑道:“那你大清早的起來擀什麼麵?”
他是沒看到,但記憶中,每到生日的那一天,詹老爺子都會親自給他做一碗清湯寡水的長壽麵。
隻不過這老爺子麵皮薄,從來不說,這還是詹魚後麵自己發現的。